舒挽宁醒的时候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她只记得别墅停电了。严昊在一旁为她解释原由,
温钰辞进门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些信息。温钰辞走到床边坐下,
对上舒挽宁的目光放轻声音开口道:“抱歉,是我一时忘了你在离园,连累你了。
”他没有戴眼镜,原本温润的样子此时倒是多了些攻击性。舒挽宁轻轻摇了摇头,
语气平淡:“没关系。”她的面色比之前苍白憔悴了许多,出于愧疚,
温钰辞柔声道:“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你的脚有伤,先和我回去养伤,之后我会送你回去。
”“送我回哪里?”“回你租的公寓,我联系了你的家人,但……”温钰辞的话没说完,
舒挽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点头,面色不改:“不重要。”她望向温钰辞,
轻声询问:“我不是人质吗?我可以走吗?”“可以,你是无辜受牵连,
我也不接受这样的抵债方式。”舒挽宁颔首,
脚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不禁皱紧了眉头:“我的脚伤是停电后我踩到了玻璃残渣,
与失火无关。”见她执意要走,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严昊终于开了口:“舒小姐,
你的脚伤医生可不让你下地行走的,你还是等伤养好了再离开吧。”舒挽宁沉默了片刻,
而后再次点头:“那麻烦温先生了。”温钰辞起身,轻抚衬衫上的褶皱开口:“那你先休息。
”病房的门被关上,舒挽宁转头看向窗外繁星点点,没想到,她幸运的又活了一次。
她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未动,直至天微亮,她终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她掀开被子起身,
然而刚刚坐起身病房门就被温钰辞打开。他没有关门,开口道:“稍等,我找人来帮你。
”“不……”舒挽宁拒绝的话刚说出口,温钰辞就将她的话打断:“你的脚有伤。
”无奈只能接受护士的帮助,舒挽宁再次回到病床的时候,严昊打开门,
手中推了个轮椅:“舒小姐,可以出院了。”他伸手想去抱她,舒挽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而后又很快稳下心神:“麻烦了。”严昊推着轮椅出门,医院门口,温钰辞等在车内。
舒挽宁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上车,他看了眼,淡声道:“离园内你的衣服被烧了大半,
今天我会让人给你送新的衣服。”舒挽宁不在意的点头,
想起什么她看向温钰辞问:“我的电脑呢?还在吗?”温钰辞询问的目光看向严昊,
严昊立马点头:“还在。”闻言舒挽宁松了口气,她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
车辆行驶的很平稳,她的头一点一点,温钰辞正在看手机中的工作,
‘咚’的一声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偏头,舒挽宁正抬手揉着撞在玻璃上的额头,
她的眼睫垂着,蝶翼般的睫毛轻颤,惹人……怜惜。温钰辞的唇角微勾,
安抚性的开口:“就快到了。”舒挽宁继续看着窗外,远远的看到一座庭院,
坐落在京城这一方宁静的天地。高高筑起的围墙像是保护层,车缓缓驶进院内,
舒挽宁才发现四面都是白木栅栏,墙边种着花,院内点缀的树旁陪伴着小夜灯,
院中央喷泉中似乎有鱼儿在肆意翻滚跳跃。她抬头看向庭院中心的别墅,
入目皆是圆形的拱窗与满目的草坪和石砌路。她深吸了一口气,京城人人羡慕的浅月湾,
从前她从未关注过,如今却要住进来。舒挽宁被严昊推着进门,大堂通高,
灰色的大理石地板,
奢华的水晶灯以及各式价值不菲的装饰让整座别墅散发着庄严浪漫的气息。
似乎很符合温钰辞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温润,礼貌,但,仅限于表面。
原本舒挽宁认为离园已经足够奢华,可是和这里相比,倒是显得不值一提。
静姨一大早就接到通知赶来,温钰辞刚进门,她立马送上热毛巾供他擦手。
他转头看向舒挽宁,低声询问:“你想住几楼?”看了眼不远处的电梯,
舒挽宁回道:“都可以,角落一些就好。”她低着头,似乎在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温钰辞眉心微蹙吩咐道:“把二楼打扫出来。”“好的,先生需不需要用餐?”温钰辞点头,
严昊立马将舒挽宁的轮椅推到餐桌旁,位置离温钰辞有些近,舒挽宁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
温钰辞看了眼想要离开的严昊,抬手指了指椅子:“坐下一起吃。”他坐在主位上,
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浓眉以及高挺的鼻梁,
最后落在他微双的眼睛。他的瞳孔黝黑,目光向来是温润中带着压倒人的冷漠。
她正看得出神,温钰辞突然抬眸与她对视:“舒小姐,我的脸上是有什么字吗?
”舒挽宁摇摇头,拿起手边的刀叉准备吃饭,她的眼帘低垂着 ,鼻梁高挺,
薄唇的颜色极淡,整个人病怏怏的,身上就好似没有什么生气。忽地,
静姨在舒挽宁的手边放了碗东西,她关切道:“舒小姐,我给你熬了点补气血的汤。
”“谢谢。”静姨摇摇头,之前在离园她就发现舒挽宁的身体有些虚弱,这一次,
她那脸苍白到吓坏了人。严昊悄无声息离开了餐厅,舒挽宁低头喝着莲子羹,
温钰辞撩起眼皮多看了她几眼。忽地他想到了之前他看到的资料,为了求证,
他轻声问:“舒小姐,是孤儿?”舒挽宁放下勺子偏头与他对视,点头应声:“嗯。
”她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眉眼中依旧带着愁绪。温钰辞的指尖在腿上轻点,
片刻后他突然问:“有想过找回家人吗?”舒挽宁继续看着他,
一时间她原本上扬的眼尾更加挑起,显得原本不宽的双眼皮都格外明显了些。见她疑惑,
温钰辞解释道:“就算作我连累你所作的补偿。”“不用了。
”舒挽宁打断道:“既然我已经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就不必再去打扰他人的安稳生活。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舒挽宁将莲子羹的空碗轻轻放在桌子上,微微点头,
动作生疏的操作轮椅离开。温钰辞喜静,餐厅内没有佣人,
舒挽宁的轮椅卡在门口怎么都出不去。她不停的转动着轮椅,温钰辞摇摇头,
起身将她推了出去,他从她身边大步经过,抬脚上楼的时候,
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事你可以找我。”二楼房间内,舒挽宁艰难的移动上床,
望着窗外的一片秋色,垂下眼睫,掀起被子将自己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