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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18 14:34:55

第3章

第3章入夜,姜若凌沐浴完,裹着衣衫到床榻,将欲睡下,见烛台火光微动,

窗外站着绰绰人影。她没有理会,吹灯入榻。窗外檐下悬着照明的灯笼,

菱窗上的人影反而更为清晰,一动不动好似雕塑。她虽与左恒有肌肤之亲,

却也不会任由他为所欲为,今日此番举措,无非是警醒他,叫他清楚自己的身份。

当夜也只有守夜的秋菊知晓左恒在门外站了多久,于天蒙蒙亮时,才迈着步子离开,

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秋菊等到里面传来姜若凌的呼唤,带着侍女鱼贯而入,

服侍她穿衣洗漱。给姜若凌挽发髻时,她不禁道了句:“昨日左影卫在门外站了一夜。

”铜镜中映出她精致的脸庞,一张巴掌大的脸精妙绝伦,她勾勾唇角,镜中人笑颜如花,

“他是影卫,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秋菊一想也是,放在之前她不会觉奇怪,

但近来明显能察觉出二人多了几分情感纠缠,还以为她对左恒的看法会有所不同,

如今看来并无变化。青竹自外领着侍女进门,一道道膳食摆上桌,她屏退侍女,

朝着姜若凌走来,将一封烫金请帖送到姜若凌跟前,说道:“这是安阳公主送来的请帖,

未初在后苑设下春花宴,宴请公主一同前去。”姜若凌摩挲手里的请帖,烫金印的是荷花,

姜云妍惯喜爱荷花,道是出淤泥而不染。青竹担忧道:“公主,她今日设宴定然没安好心,

公主要有所准备才行。”姜若凌幽幽道:“我等的不就是她自己找上门吗?”*出了正门,

正在青竹搀扶下登上马车台阶,倏然听身后有人唤一句:“公主。”她回头,

瞧见季鸿青出门,一袭藏色常服,银冠冠发,身形欣长挺拔,朝着她而来,

淡淡道一句:“我随公主一同入宫。”姜若凌莞尔笑道:“夫君也受邀去春花宴吗?

你可以先去,本宫的车马慢。”“我不着急,恰有话与公主说。”季鸿青站在她身前。

姜若凌站在坎阶上,垂着眸子盯了他一瞬,说道:“那就同行吧。

”季鸿青撩开恋帘幕入车时,只见她倚着窗棂闭目养神,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怠,

看起来精神不霁。他入座后,姜若凌也未看他一眼,更遑论与之搭话,

这样的待遇是之前不曾有过的,叫季鸿青心里生出几分异样情绪。府上传言他不是没听见到,

也曾传了那丫鬟问话,丫鬟将当日所见一五一十的与之说了。其实姜若凌贵为长公主,

让影卫为之洗足并不是大事,可以往她表现的过于对他忠贞,叫他觉得她恪守节操理所应当。

如今她放浪形骸,让他有种奇怪的心理作祟。“公主那位影卫,今日怎没跟在公主身侧?

”他斟酌着开口。姜若凌徐徐睁开眸子,望向他,眼中噙着几分笑意,“他染了风寒,

本宫唯恐他传染我,给他告了一天假。夫君怎么突然问起他?”季鸿青垂下眸子不去看她,

语气平淡道:“近来府上有传言你与影卫走太近,传出去有辱公主名节,

公主还是多注意的好。”她点点头,默了片刻开口,“本宫倒是不知府里竟有人编排本宫,

本宫与影卫自幼长大,若是有什么早就有了,哪会等今日被人拿来说事?夫君,

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离间我们,好叫我们夫妻离心,让你痛失左膀右臂,

不能坐视不理。”季鸿青沉默片刻,点头道:“我会去查明。”“此事除了府上下人,

可还有旁人知晓?”季鸿青摇头,“消息我第一时间封锁,并未传出去。

”姜若凌笑道:“那就好。”姜若凌也点到为止,她深知季鸿青是个生性多疑之人,

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自己的话在他心里埋下种子,他自然会去刨根究底。

她倒是有些期待了,若是他知晓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因为嫉妒从中作梗,会假装不知包容,

还是继续捍卫自己的权势言明?于宫门前下了马车,她走在前方,季鸿青就在身后跟了一路。

走近后苑,就听一阵女子铜铃笑声,她于壁窗后,听到有女子在讲长云公主的事迹。

长云是前朝公主,最喜淫奢,面首无数,整日沉迷于酒池肉林,视驸马如无物。

这使得她被前朝诸多朝臣世家子弟戳着脊梁骨骂,是教育女子的反面例子,后来国破,

她艳名在外,敌军不肯放过,最终谷裂而亡,令人唏嘘。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人人都知晓,

今日提及不过是指桑骂槐。于是便听一贵家小姐笑道:“当今的长公主不恰恰如此,

还是与自己的影卫厮混,连个像样的面首身份都没有,怕是要更为荒淫,

莫要步了长云公主的后尘才好。”没有什么比这更恶毒的诅咒了。而作为她夫君的季鸿青,

听到这话却波澜不惊,就好似她们所言与之并无半分关系。姜若凌假装未闻,绕过菱花拱门,

朝着凉亭信步而去,“诸位在聊什么呢?”众人见是她来,都默不作声了。

唯独原本于榻上闲坐的姜云妍柔柔起身,朝着她走来,“皇姐来了,快些入座,

听闻皇姐近来身体抱恙,我还担心你不来呢!”她要人前做姐妹情深,姜若凌自是配合,

盈盈笑道:“安阳邀约,自是要来的。”姜若凌坐定了身形,才见季鸿青现身而来,

坚挺俊朗的身形,引得在座女子频频侧目,又以扇面掩娇羞。

与姜云妍交好的佳怡郡主扬声笑道:“季大人来了?快些入座,

安阳公主身边的位置可是专门为你留的。”姜云妍娇笑道:“莫要胡说。

”一双秋眸却遥遥望向季鸿青,众人都笃定了所言不虚,看向姜若凌的目光就带着几分怜悯。

姜若凌视若无物,笑道:“其实说来你二人婚前应避嫌,不过你们身份都不凡,

也无需理会这些世俗规矩,就是不知今日受邀前来的男子中,是只有驸马,还是有其他才俊?

”姜云妍不会傻到只叫季鸿青一人来,平白落人口舌,“我自是多邀了几人,人多热闹些。

”姜若凌轻笑:“热闹些好。”就是不知待会几人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季鸿青入座,

与姜云妍眼眸频频相对,好生默契,姜若凌就落座于姜云妍身侧,却好似个局外人,

淡然抿着茶水。佳怡郡主嫣然笑道:“长公主,听闻你近来收了个影卫做面首,

今日怎不带出来露个面?也叫我们好生瞧瞧,到底是何等模样,能入了长公主的眼。

”姜若凌做讶然状,“本宫何时有面首了?本宫怎不知?定然是碎嘴的奴仆背地里嚼舌根,

离间本宫与驸马感情。”她事先在马车上与季鸿青打好预防针,说这话就是离间二人感情,

就是在阻碍他的计划。接下来全看他如何抉择。佳怡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

又道:“长公主何必金屋藏娇,此事我们可都听说了。”姜若凌更为惊讶,“你们如何听说,

本宫都是今日于马车上才听驸马提及此事。”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住,

有些哀怨的望向季鸿青,“本宫保证过不会坏你二人姻缘,夫君为何不信我,

还要将这等丑闻讲给外人听,你今日才与我说过,此事并未外传。”季鸿青微微蹙眉,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佳怡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还将矛盾引到了季鸿青身上,

如今季鸿青权势只手遮天,她不敢得罪,连忙为季鸿青脱罪:“长公主敢做不敢认?

这种事情天下人都知晓,何须季大人说给外人听?”姜若凌在众人看来向来是个软柿子,

即便是长公主,被一个郡主这般喝五吆六,也不做声。只是望着季鸿青,似失望似埋怨。

毕竟当初姜若凌问他,此事可曾传出去,是他斩钉截铁回答的没有。她在等个解释。

季鸿青薄唇轻启,询问:“此事你们听谁说的?

”佳怡郡主压根没想到季鸿青不但没有因这事对姜若凌感到不满,反而问这话的源头,

她朝着姜云妍瞥了眼,道:“季大人是不相信我的话吗”季鸿青冷着脸,

重复一句:“听谁说的?”饶是姜云妍再傻,也看出了情况不对,

安抚的望向季鸿青:“好了,今日春花宴,就莫要提这事了,我们晚些查明就是,

断不能让人辱了皇姐清白。”季鸿青望向姜云妍,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无奈和宠溺。聪明如他,

又怎么会不知道佳怡说这话是谁指使,他知道姜云妍那点小心思,

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姜若凌淡然抿茶,既然这么选,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

有侍女匆匆而来,见礼后道:“公主,驸马,余大人说来不成了,请驸马速速出宫。

”季鸿青眉头微蹙,侍女上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旋即季鸿青当下脸色大变,

匆匆起身。姜云妍起身询问,“鸿青哥哥,发生什么了?”季鸿青无暇应付,声音有些焦急,

“我有事先行一步,晚些再来看你。”说完匆匆离开,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姜若凌一眼。

她轻笑着放下茶盏,看来是左恒得手了。她不免有些好奇,左恒到底做了什么,

能让季鸿青这个性子淡如水的人乱了分寸。姜云妍脸色有些不虞,

她今日设宴本是要拿姜若凌与影卫一事叫她难堪,却没能如愿,并且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姜若凌欣赏完她的神情,缓缓起身,笑道:“看来今日不宜举办春花宴,不妨下次吧,

本宫先去看看父皇身体如何。”姜云妍唯恐只有她在皇帝面前露脸讨好,

忙不迭道:“我也许久未曾见父皇了,随皇姐一起去。”姜若凌挑眉,笑道:“好啊。

”正如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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