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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18 10:53:23

第13章

第13章“昨日我遣我的丫鬟春之来您府里捎信,

却说您觉着天色太晚不宜见客给拒出门外了。也是小女思虑不周,没想着您已经睡下了,

可是事况实在紧急,不得不让您给小女一个答复,这才将您请到了这醉仙楼来。

”张迎春本想着用自己此番模样激怒司念音,这边有机会推脱离席。

可是司念音一番言语下来滴水不漏,根本不给张迎春离开的借口,

这样倒显得他自己有些不识好歹了。张迎春毕竟也是走南闯北的大生意人,平日里十分讲究,

便也不好再给她难堪,也正了正色道:“姑娘请说。”“小女想与张老板商量着,

停去供给给北秋寺的香油钱。”司念音倒也不与他多言语纠缠,

将自己此番目的直截了当地言明。张迎春本还如临大敌,闻言反倒是松了肩膀,

笑道:“姑娘这话说得实在有趣。张某行商多年,能顺利走到这个位置,

可多仰仗了佛祖保佑。这供给的香油钱也一直是张家惯例,岂是姑娘您一张嘴,

说不给便不给了的?这可并非儿戏,万一佛祖降罪,张某可不敢承担。

,而是向他抛出了一个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提问:“如若张老板的香油钱供的根本不是佛祖呢?

”张迎春拿在手里的茶杯一歪,险些跌落在地面上,被他堪堪扶住,

却还是洒落了不少水在自己身上,可他也没有时间细究这些,追问道:“姑娘可别口出妄言,

张某不明白。”“念音明白张老板是体面人,

走南闯北、经济盈亏都离不了佛祖庇佑安心不是,

可是倘若这些钱根本便是被他人挪作他用了呢?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见张迎春不言语,

司念音继续满意道:“小女也是不忍看到张老板辛苦奔波换来的血汗钱却被奸人挪作他用,

因此暗中调查了些许收支。您猜怎么的,这些香油钱只有四成被北秋寺收取,

其余的六成皆数进了京城李氏的门中,正是陈老夫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用香油钱接济自己当年因科举获罪的母家李家。”张迎春闻言,思考了片刻,

反而咧开嘴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说到你姑娘不就是想把祸水引向嘉义侯府么?不瞒您说,

您与嘉义侯的纠葛,张某在外也听了个七七八,听闻您最后可还是嘉义侯府的人,

说到底张某现在还应该敬称您一句嘉义侯夫人。既然如此,

便还是乖乖回家与您婆婆去商量这香油钱的事吧。张某还有事,便不奉陪了,告辞。”言罢,

起身便要走。“信不信我?”张迎春也是被她问得乐呵了:“张某凭什么信你?

香油钱控度皆有东厂做主,敢在东厂眼皮子底下挪用香油钱,看在你娘的面子上,女娃,

此次便不与你计较,下次记得编个好些的理由再来与我商议。你倘如有证据证明,

我这个做长辈的下跪给你道歉如何呀?”说着也不给司念音回话的机会,伸手便打开门,

准备揽着刚才的小姑娘回铺子里巡视一圈。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两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作揖道:“官...官爷。

”他虽不认得面前这人的具体官职,但是青石袍袖、官家印徽,瞬间让他反应过来,

这是东厂来的人。民间有一句传闻道,青石袍袖大难临,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的便是眼前这群人。张迎春脑子转得飞快,也没想出自己近来做了什么不该做的生意买卖,

心里早已如打鼓一般。这边在里间的司念音也好奇着,究竟是何人能让张迎春如此畏惧,

莫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显贵,刚想招呼春之出去一探究竟,

便听见一个淳厚熟悉的嗓音缓缓响起。“若我说,她手上的证据,就是我呢?

”司念音只觉得脑袋一片混沌空白,简直说不出话来。此时跟在容寻身后的随侍上前,

狠狠一脚踢在了张迎春的膝盖窝上:“见到督主大人还不跪?”张迎春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可以说他的铺子垄断了整个京城的丝织布业,一些官员见他都还得客客气气地斟茶。

此时却老老实实地跪下磕头,膝盖疼得脱力都不敢叫唤一声,心里叫苦不迭。

谁让他今日碰上的是这真正随侍皇帝身边、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东厂督主容寻。

司念音已经调整过来,来到门口对着容寻行了一个女礼。容寻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来,随后对张迎春道:“有我做她的证据,

你觉得够不够?”明明是慵懒的腔调,尾音还微微上挑,带了一丝玩味,

威压却让张老板不由自主地又将身子伏低了一些,战战兢兢道:“督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刚刚是小人妄言了。”“那便多谢张老板给我几份薄面,只是刚刚是怎么说来着的?

她若是有证据证明所言为真,你便要......噢我想起来了,下跪道歉?

”容寻特意将“下跪道歉”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随后将双臂抱在胸前,

等着看张迎春作何反应。容寻每多说一个字,张迎春便觉得心里凉一分。

正想着咬咬牙给司念音磕几个头,也总比搭上自己这条老命要好,

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慢着。”“倒也不必张老板对我一个小辈如此委曲求全,

只是今日之事,还望张老板与其他四位老板商议妥当,过几日给我一个答复,如何?

”张迎春心一沉,东厂督主在此并未发话,便是默许了司念音的条件,

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应下,还必须得说服另四位也同意才是,否则便是在与东厂作对。

但总还是保住一条命要紧,张迎春咬咬牙应下,见二人没有其他言语,便迅速离开了。

司念意见一个棘手的麻烦解决,长舒了一口气,转向容寻,刚想与他道谢,却见他面色发白,

浑身高热,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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