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3.好不容易熬过婚礼仪式,付芊芊故意不让我有机会换下伴娘裙,
便拉着我入了酒席。「芸儿妹妹,刚才站这么久,肯定累了吧?来,先吃点东西吧,
别饿坏了肚子。」我被付芊芊的手钳制着入席,我的位置就在她旁边,相邻挨着的便是哥哥。
哥哥满意望着付芊芊感慨:「还是芊芊你想得周到,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如你了。」
付芊芊笑着,伸筷子给我碗里夹菜,
红烧鲍鱼、烤全羊、油焖大虾......不一会儿我的碗里就高高堆起一叠菜,
全是大鱼大肉,油腥味重的菜。付芊芊做出一副关切我的模样:「快,多吃点儿,
平时你和阿婆在山里呀,虽说有野味能饱口福,但总归比不上这大酒楼的饭菜。」
「你快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哥哥也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同桌的宾客不由的夸付芊芊心地善良,不计前嫌。而我看着面前碗里塞的满满当当的菜,
胃里一阵又一阵犯恶心。我的胃早因为在果园里赶工,长期饥一顿饱一顿被弄坏了。
监工不让我们吃正常的饭菜,都是从泔水桶里舀馊掉的饭菜,像猪食一样喂给我和阿婆。
以至于我后来闻到饭菜的味道,就下意识的反胃。我想要开口拒绝,
但付芊芊已经伸着筷子将肉递到我嘴边。我强忍恶心吃了一口,刚吞下去,
却压不住喉咙深处的生理性厌恶,肉顺着喉咙吐出,还带出了大口大口的黄酸水。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酸涩的味道。宾客们纷纷将鼻子捂住,
付芊芊则装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哥哥顿时黑了脸:「芸儿,你又在故意搞些什么!」
付芊芊慌忙替我道歉,安抚哥哥:「薛阳,你快别怪芸儿妹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想必是酒席的饭菜不合她喜好吧,没关系,我给她单独准备就好。」
哥哥冷哼了一声:「你现在真是胃口养刁了,好饭好菜招待,你还不情愿,
非要将我和你嫂子的婚礼搅得一团乱才开心吗?」我心中苦涩,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就像那次,我满怀希望打给你的求救电话,你根本不愿意听。现在也一样,无论我怎么解释,
你也不会相信。我早就对你不抱期望了。为了清理弄脏的伴娘裙,
哥哥亲自将我送回了梳妆室。他小心拿着湿纸巾,一点点将我身上的呕吐物擦去,
脸上又露出一副温柔模样。我僵硬的站着,疏离的逃避他的亲近,咬着唇一言不发。
哥哥叹了口气,让人端进来一盘精致的饭菜。他指着盘里的菜肴说:「还记得吗?
小时候咱们家里穷,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山上的野菜。那时候我们躺在山头想着,
要是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每顿都吃大鱼大肉。」他将盘子端到我面前,
温声对我说:「哥哥知道,我离开你们来到付家,你多少对我有怨气。
可你芊芊嫂子也是真心疼你的,毕竟有谁能像付家这样大手笔,说买下山头就买下山头呢?」
见我依旧沉默不语,哥哥眼底露出失望。「芸儿,你变了很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我了。
」我在心中冷笑,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如果不是你,我和阿婆会在果园里吃那么多苦吗?
如今又在惺惺作态什么?见我仍不回答,哥哥脸上神情彻底冷下来。「既然已经这么生疏,
那之后你和阿婆便一直待在山里吧,也不必将你们接回了。」我心中一颤,
想到阿婆还在果园中受折磨。这五年下来,她在付芊芊的折磨下,折磨得老了像是十几岁。
如果再呆下去,阿婆怕是活不过几年了。哥哥无情,可以不在意这些,
但我实在不愿再看阿婆受苦。于是我端过哥哥递来的饭菜,在他的注视下,
一口又一口味同嚼蜡般吞下。我一次次强压喉间翻上来的酸水,憋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怎么会呢?哥哥给我舀的饭,我自然都是爱吃的。」眼见着盘里的菜越来越少,
哥哥露出欣慰的目光。可没过一会儿,他脸上的笑便凝固住。因为刚才我吃下去的饭菜,
又顺着我的嘴角流出来。然而,我在果园已经习惯了这股饭菜酸臭的味道。于是无知无觉的,
继续往嘴里刨着菜。哥哥这才慌了:「芸儿,别吃了!」
可我一心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吃完这些饭菜哥哥就会放过我和阿婆。在数次机械的吞咽后,
我的胃里一阵绞痛。失去意识前,我看见的是哥哥满是慌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