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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13 12:56:36

第六章

第六章沈府的马车到了宫门外,蒲月先行下马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门口的侍卫说明了来意。守门的侍卫尽责尽职,也没有过多的为难,

只说了一句等着,然后就小跑着往东宫去通传。等的时间有点久,沈云蕖在马车上坐着,

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倒也不是天气热,只是她今日为了遮住身上的那些痕迹,

把自己裹得太过严实。又等了一会儿,方才那名侍卫从里面走出来,

他略过站在门口等候的蒲月,径直走到马车旁,沉声说道:“沈小姐,您的马车进不去,

而且不是人人都能进东宫的,请您随我过去。”这侍卫的言外之意,

便是太子殿下只召见她一人,其余人等不能入东宫。闻言,沈云蕖素手掀开帘子,

从车厢内探出头来,轻声回了句:“多谢。”侍卫循着声音抬头望去,

看见那张眉目清秀的脸,太过惊艳,以至于让他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这天底下,

当真有这般好看的女子?先前只是听说沈家小姐才华出众,姿色过人,如今亲眼看见了,

只觉这些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出她的温婉可人。那一句软绵绵的“多谢”,别提多好听了。

听得那侍卫心里美滋滋的,等他回过神来,连忙殷勤的将自己的手臂递过去,

把沈云蕖从马车上搀扶下来。从门口到东宫,路程有些远,

沈云蕖提着步子跟着侍卫一路进了东宫,穿过树木茂盛的后花园到了书房门口。

侍卫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沈云蕖点点头,跨过门槛,轻轻的走了进去。

太子的书房极为宽敞,靠墙两侧放置着两排红木书架,书架上除了有摆放整齐的书卷和奏折,

还放了一些绿植盆栽。书房内伺候的人也早早的退了出去,这里格外的安静,针落可闻。

霍凌州身穿鸦青色华贵锦袍,墨发半束。那张清隽皙白的脸庞,五官分明,双眸狭长,

高挺的鼻梁以及流畅无可挑剔的下颚线,他身上每一处都给人清冷矜贵的感觉。

到底是未来的九五之尊,那种以身俱来上位者的威严和气息足以让沈云蕖心生怯意。

此时的他端坐于银白色云纹大理石案桌旁,神情清冷严肃,手里拿着一本折子,看得很认真。

沈云蕖往他面前走了几步,跪地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霍凌州眼睛盯着手里的折子,没看她半眼,也没让她起身。

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沈小姐来孤的东宫,所谓何事?”“回殿下,臣女此番前来,

是为了家父一案。”沈云蕖抬起头来望他,

认认真真的说:“大理寺严大人说家父的案子是由殿下主审?”“没错,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孤在审。只是......近些日子以来,

孤对外面的传言也略有耳闻。”霍凌州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沈云蕖,

心不在焉的说了句:“听说沈小姐一直在为沈国公喊冤?”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

却吓得沈云蕖浑身一颤:“臣女惶恐......”霍凌州冷笑了一声:“沈小姐到处喊冤,

是在打孤的脸,还是对孤的定论有所怀疑?”“臣女不敢,

只是殿下......我父亲真的是被人冤枉的,还请殿下明察秋毫,还父亲一个清白。

”沈云蕖额头触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冤枉?都铁证如山了沈小姐还喊冤?

你可知孤手里的证据有多少......?”他站起身,从案桌上拿起几封陈年旧信,

径直走到沈云蕖身边。“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是什么?”沈云蕖拧着秀眉,

小心翼翼接过霍凌州递来的信,打开看了几眼。这信上的字迹沈云蕖很是熟悉,

信中倒是没有写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只是信的结尾,落款那两个字甚是惹眼:祁冥。

祁冥是叛党,在凛国人尽皆知。他原是凛国的开国大将军,战功赫赫,威风凛凛。

想当年和皇上一起打江山的将军有三个,沈宏忠,祁冥,还有宋守阳。

三个都是凛国出了名的大将军,只是宋守阳将军在战场上受过重伤,后来旧伤复发,

药石无医。之后凛国就只剩两个开国将军。一个是沈云蕖的父亲沈宏忠,

另一个则是祁冥将军。沈宏忠是皇上亲封的国公,为凛国效力乃是他毕生所愿。

而祁冥为人张扬,野心很大,皇上妒他功高盖主,于是调他去北疆驻守。那地方偏远苦寒,

祁冥心里有怨,后来便生了谋反的心思。祁冥谋反前,曾几次想拉拢沈宏忠,

但都遭到了拒绝。......沈云蕖紧蹙眉心,拿着信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这是她父亲写给祁冥的信。“沈小姐,看够了吗?不够还有。

”霍凌州指了指身后的案桌,接着说道:“你父亲和叛党私底下有交情的证据,可不止这些。

”她张了张嘴,语气略微迟疑:“殿下,陈年旧信不可全信。若这些信是有人故意伪造的呢?

从小父亲教我读书写字,他的字迹我也能临摹一二,凛国人才辈出,

定然也有人能临摹出与我父亲一模一样的字迹。”霍凌州挑了挑俊眉,

漫不经心的回道:“巧了,当初你兄长也是这般说的,你猜怎么着?

......孤让人把他关进地牢了。”沈云蕖皱着眉,

说话声音很轻:“殿下......?”原本以为兄长被宫中禁军关押是因为惹怒了皇上,

可听霍凌州的意思,他的兄长应该没有见到皇上。如今皇上病重,

朝中大小事交给太子全权处理。沈云蕖这才恍然,兄长沈柏川是被霍凌州下令关起来的。

若是再仔细推测几番,那前几日把沈府软禁的侍卫也应该是太子下的命令?也就是说,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沈云蕖跪在地上,仰着头,

清澈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霍凌州,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想法。但她不敢说。

霍凌州凌厉的目光同她对视了片刻,然后淡淡的说:“哦对了,

这几封信沈小姐要实在觉得不可信,那孤手里还有两人,

他们可是亲自看到你父亲曾与叛贼祁冥碰面。若说这个证据有假,难不成这证人也是假的?

”沈云蕖大着胆子寻问:“殿下,臣女可否见见这两人?既然他们说是亲眼所见,

当日究竟是什么情况,臣女也想问个清楚。”“不行。”霍凌州脱口而出,

语气中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孤要保护证人的安全,再说了,审讯查案这些事情,

难道沈小姐比孤还要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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