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木千文化 > 宫斗宅斗 > 我才不信太子爷_第11章

更新时间:2024-09-10 18:03:50

第11章

刘郢是在月底私下来申府的。按习俗原本要守三年孝期,因申容嫁入皇室的日子早已定好,

太子大婚也拖不了那样长的时间,天子便下诏以月代年,特许了她到明年婚期回宫方可。

纵然时间缩短许多,太子却仍旧耐不住跑了一趟申府。这倒是令申容未曾预料到的,

原来他喜欢一个人时是这样……“我得了空就常来看你。

”申容的小院外头已经由申安国专门安排了人把守。太子就和她并排坐在里屋说话,

外头一只小虫都难飞进来。她点头无声回应。慢慢接受了孟氏离开的事以后,

不等有太多空闲时间,又分析起了之后的安排。田婉儿现如今还身处皇宫。如今看来,

这一步棋竟是她先下错了。原本是想着切断她与自家人的联合,将她孤立在宫中。

可现在自己要在家守孝,反倒又将刘郢与她放到了自己不能看到的地方。恍惚之际,

她忽然感到一阵疲惫,就算费尽心机铺垫好一切,却还是要看着前路往原先的方向过去。

仿佛惊涛巨浪下的一叶浮萍,因实在渺小,就算使劲翻腾也打不起水花,

只能认了命的随波逐流。刘郢以为她是还沉浸在丧母的悲痛之中,认真沉思了一小会后,

干脆壮起胆子,抬袖大手一挥,将她径直揽入了自己怀里。兴许是头一回尝试,

也兴许是还有些紧张,他的力道控制得不算好,将她胳膊猛地往上一提,

绸缎的布料皆数堆到了肩头,露出往下半截雪白的手臂来。申容却并没有太多震惊,

动作轻缓地拉下衣袖后,反倒顺势倒在了他怀中,甚至更主动地往里靠去,

由着悲伤自如地流露。就好像一束受尽风霜雨雪的花骨朵,

极需要一道强有力的力量将她保护,给予她依靠。连那青丝中暗藏的花香,

也随人的靠近而在鼻息间氤氲开来。倒是先令这位太子赧红了脸。虽然身份至尊至贵,

但对于和女人的相处,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经验。就算前头有过几个宫女,

也都是因为血气方盛想去试一试的,还算不得什么男女之情。而今这么猛然感受,

心中不禁更软、更柔了几分,愈发能感受到女儿家的娇嫩与珍贵。隔着层层绸缎的布料,

二人肌肤尚未直接相触,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再安静了有一会,

就是那跳动过快的心音,也能听得再清楚不过。年少确是易情浓,只要肯下功夫去钻研他,

迎合着他的性子来往,欲擒故纵,反复推拉。原来,得到刘郢的心也不是那么难的事。

申容也就趁他尚且沉醉之际,又迅速坐直了身子,将脸也别了过去。“殿下,您该回去了。

”就连发出的声音也似水一般。难得更近一步,

又是相隔小半月之后的再次相见、又正处在兴头之上。太子头一回生出难耐的心思来。

但也只是那么一想,还不敢进一步行动。礼法是一回事,大婚前就偷吃的话,确也是忌讳。

他先是张着手叹了口气,过了一阵才极郑重地感慨了句,“钦天监这日子,定得也太长了些。

”如何就要到明年四月才大婚呢?肉就在嘴边,时不时发出个香味,有意无意地引诱着自己,

偏他还一口都动不得。就是长安城内的侯王公子都比他好,若定要婚前偷尝一口,

只要对上对下瞒得好,就难被发现。就算是被发现了,手里权利大些的,

也总有办法能压过去。偏他是储君,下头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别说尝一口了,

过来看一会都得掐着时间,留数道心眼提防着。这样到了后头,他也就愈发难以甘心。

再来申府时,距离上次也不过只隔了三五天。申安国纵然慌张乱了礼数,

倒也不敢明着多提醒太子,每次就只能安排了家仆前后守着,

府门前来往的路人都恨不得给限了通行。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

不过刘郢到底还算理智,这样跑申府来的次数也就两三回,后来就不来了。

毕竟刘子昭也回了京,他手里头要顾忌的事不少,等兴头过去一些,也就能很好地控制住了。

只是郑皇后那边难免又开始惦记起来,腊月没过多久,就以“礼未学完”为由,

将申容重新接回宫去。纵然孝道为先,但若大婚前储妃要学的东西未学完,

耽搁了钦天监算的吉时,便能说到国运上头去。这里头的得失怎么能相比?

申容望了眼来接她的叔衣,轻言细语地说,“这些时日劳烦您了。”叔衣颔首将她扶上马车,

“储妃哪里的话,娘娘本就常念叨您,也想早些接您回宫呢。”她微微一笑,

又将手里头的碧玺串子不动声色塞到了叔衣手中。这位颇有些资历的老媪低头接过,

并未多言。这一月待在申府,申容又岂能真的坐以待毙——任由所有准备前功尽弃?

太子来往的那几日就顺道唤了人进宫给叔衣捎话,让其在皇后面前多提到她。

每日夜里更是提前抄录好经书,第二日以申府的名义往兰房殿送去。

郑皇后就一边听着叔衣的美言,一边读着申容亲手抄的书卷,心里难免不要增添挂念。

就算身边还有个田婉儿想借着时机拉拢亲近,也难在短短一两月就赶上申容的位置。

总不能刚好也撞见一回天子失手打了皇后的事吧。那才叫最好时机呢。

*太康五年新年的伊始,因得二皇子刘子昭的回朝,前朝局势悄然变化,

就连后宫也受了几分影响。刘子昭回来也是要来看望郑皇后的,不过他很是会挑时候,

避开了太子清晨过来问安的时刻,只下午过来。而下午那会,

申容又正好在含丙殿与刘郢读书。所以头一月她都没见过这著名的益北王一面。

倒是钟元君凑巧碰到过一回,后来与申容聊天时还特地提起了。“生得与太子一般高大,

不过更黑些,也更壮实。鼻子大,多像陛下。”“就是不怎么笑,

不说话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生气。”申容捂嘴一笑,从前在宫宴上她也见过这刘子昭一两面,

确如钟元君所言的粗犷。他本就大了太子八岁,自被接回宫起,没住多久又出去了。

常年益北边塞风吹日晒,苦日子是过惯了的。又哪会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刘郢能比的?

“还是太子顺眼些。”钟元君自顾自地追了句,似是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申容的一双杏眸瞟了过去,水润的瞳仁轻轻流转,表现得很是安静自然。

可真是事事生了不同。这一世,连钟元君都会话不离刘郢了……后来一两月间,

刘郢又开始忙碌起来,所谓“带储妃读书”的事就又暂且搁置。

连着清晨来兰房殿请安也不像从前那样可以久坐。郑皇后大约也清楚是为前朝的一些事,

到后来干脆都免了他两月不用过来。不过就算少了面见刘郢一事,申容也说不上来有多闲着。

春日放了晴,时令花开,人的精气神也爽快许多。贵族女眷们又开始凑起了大大小小的宴席。

郑皇后就在一回宴上迷上了俳优戏,凑齐妇人们观看了几回,

私底下兰房殿里的人也看过几回。其中一个名叫“赵金”的优人尤其得她喜爱,

此人形容清瘦俊美,巧言善辩。惹得皇后娘娘就是单独也召见了好几次。

那几日就拉着申容一块,在寝殿内听他说笑话,听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也就该退下了。

不过那个退下的人是申容罢了。这事起初令她还有些诧异,但仔细思量过以后,

就更乐得帮郑皇后打掩护了。既能得个人情,还不经意间握住了把柄,何乐而不为?

再有个几回后,婆媳二人间也就心照不宣了,后来申容甚至都不往内殿过去,

借着一同听戏的名头,只在屏风后小坐一会,听着说话声止住,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第二春的魅力不容小觑,虽使得郑皇后的气色较之从前好上许多,人也真正开朗了,

但也丢了清醒时的小心谨慎。偶尔闹得荒唐了,连欢愉的声儿也不知收着些。

幸亏申容同叔衣在外头把守得好,提前屏退了往下一些年轻的宫奴们,这才完美地瞒下此事。

不然但凡一点风声传出去,谁也别想活着出这兰房殿。事办得漂亮,

郑皇后对申容的信任就由此更上了一层楼。不觉中,连兰房殿里还住着个太子良娣的事,

都给忘得个一干二净。那日下午赶得巧,没召赵金过来表演。郑皇后刚小憩醒来,

申容就跽坐旁室看书。听外头的人说二皇子刘子昭来问安。郑皇后应了声,

却也没表现得多期待。毕竟膝下这两个皇子都非她所生,刘郢好歹圆滑一些,

还知道要亲近讨好,郑皇后也就有心情去回应。可刘子昭就不同了,

当初接回宫的时候就已经十二岁,童年经历导致他性子孤僻,不怎么说话,也就是现在大了,

经历了一些事,也知道过来问个安,开口客套几句。不然换做从前,人影都少见到。

申容也出来行了礼,身旁跟随的还有田婉儿。刘子昭也很是懂礼仪地躬身回了申容一个礼。

郑皇后才不疾不徐地出来。“子昭辛苦,手头上的事都处理妥当了?来孤这可会耽误?

”即便心里不亲,但场面话郑皇后还是使得出来的,也能像对待刘郢一样地问刘子昭几句。

刘子昭便回:“自当是来看望娘娘先。”这话一出,申容往郑皇后那过去的步子微末一顿,

迟了一瞬才接过宫奴手中的杯盏,与郑皇后倒上热水。

心下不禁感慨:刘子昭最后争不过刘郢也是情有可原,刘郢尚且知道亲热地喊几声母后,

刘子昭却直接叫娘娘……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邓氏生前受了那样的苦,

叫他一个做儿子的怎么甘心转眼再叫别人做娘?也就是这一家子是皇室,权势滔天,

不然心要是再狠些的,就是回来杀了天子那负心汉,也说得过去。

郑皇后好似早就习惯了一般,也没多计较这一声称谓,仍旧笑着说话。问回来吃住可还习惯?

手底下奴隶用得好否?要是有不满意的,尽管往兰房殿来传话,换了就是。语气虽热诚,

但话里总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陌生。而且这陌生还是两个人都有的。

刘子昭的回话也是有问就答,却并不想着如何把话接下去。

两个人之间就好似明明隔了一道厚重的石墙,却为了维持好和睦的景象,

生拼硬凑也要把这对话完成。在一旁听着的人都觉得累。等刘子昭退下后,

郑皇后也很是明显地松了口气,与申容抱怨着,“就和陛下当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不如少过来些,孤见着他那个样子心里都发怵。”父子俩都是真刀实枪上过战场的人物,

手里也真见过血,气势自然与旁人不同。何况武将多数确是豪爽之人,爱憎分明。

与这般人接触才好呢,起码从他的言行就能揣度出心里的意思。换作刘郢那样的,

面上和和气气,内心却最冷血无情,才是真可怖。她一边替郑皇后捏着肩,一边柔声慰藉,

“娘娘您想啊,二皇子这些年在益北,都是同那些粗枝大叶的男人们住一块的,

言行举止定然与宫里头不同。这会兴许也还是在适应呢,但有心来看您,

就说明心里是极看重您的。”“看重我?”郑皇后讥笑一声,细细的眉尾扬起,

话里头藏着几分深意。“你是年纪小,还看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能有什么道理,

还不就是畏惧郑皇后母家的势力?现今朝廷中央真正有实权的那几个,

一大半是郑老将军生前的部下。也就是后来拉下了一个作死的吴高侯,所以现今低调些了。

但到底根基还在,但凡想在皇宫之中活下去的,几个不看郑皇后的脸色?她心里清楚是清楚,

面上却也配合郑皇后,只装作自己在这方面确实看不明白,就又奉承了几句。“是,

还得多跟着您学的。”说话间,田婉随着宫女重新进入寝殿,宫女将果浆倒入铜壶,

她就跪坐在郑皇后伸脚的地方,很是熟络地替她捶起了小腿。这一两月间,

到底还是给她爬上来了一些。申容冷静收回目光,面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

网友评论

还可以输入 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