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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09 17:40:26

第17章

几人聊熟后,互相交换了姓名。伤了腿的小战士叫牛文,是津市过来的,说话自带相声腔。

率先跑到车边打招呼的是黄志明,京市本地人。两个人都是今年刚参伍的兵。

“前面不就是木崖镇吗,你们怎么不在那里歇一晚再走?”黄志明往火堆里添了把柴,问。

想到那个镇子的黑暗,徐岚捧着杯子吹了吹,若无其事道,“那镇子里打劫的有点多,

我胆子小,不敢住。”江临殊往她这头瞥了一眼,颔首附和,“她说的没错,

这一带就数木崖镇打劫活动最猖獗。”“还有这种事儿?这儿可是京城门口,

谁胆儿这么大呐,敢在大领导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牛文刚入伍不久,满腔热血一心报国,

说完气得一拍大腿,碰到新伤,疼得龇牙咧嘴。“祖宗诶,你可消停消停,别贼娃子没抓到,

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黄志明打趣着说,“不好意思啊,我这战友脑子不太好使。

”牛文闻言,一手撑在地上捶了他一拳,“我可去你丫的!”胡闹完,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正经不少,虽然还是新兵,但显然他俩都是合格的战士,

知道什么东西该重视。“江大哥江嫂子你俩继续说,木崖镇到底咋回事儿?

”正在琢磨如何将木崖镇引入军方视线的徐岚,听到江嫂子这三个字,

刚喝进去的水“噗——”一下喷了出来。“咳咳咳!”江临殊放下杯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吧?”徐岚摇摇头,“没事,呛到了。”想到那个称呼,江临殊的耳根子也有些发烫。

两人对视一眼,飞快扭头,气氛明显不对。之前已经体会过一次的黄志明很自觉地看天看地。

这月亮真好看啊,就像灯泡它又大又亮。偏偏牛文年轻,看不懂形势,“江嫂子你慢点儿喝,

刚烧好的热水呢。”“嗯嗯好,我知道了。”徐岚低着头连声应道。江临殊眼睛一亮,

她也没有否认!知道她实在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他艰难地按耐住躁动的心脏。

在确认她没咳了之后,便退回了之前的位置。江临殊清了清嗓子,见三双眼睛都望着自己,

便捡着自己知道的说了些,大多都是他闲聊时听跑运输的兄弟说的。

因为司机们并不知道镇子背后的真相,所以和他聊这些的时候多少都带了些神神鬼鬼的色彩。

江临殊只是复述,没有掺杂主观臆断,所以大晚上听起来有些渗人。随着他的讲述,

三人的表情变得凝重,杯子里的水渐渐凉了都没人注意到。

徐岚好奇的目光江临殊实在很难招架,为了满足她的好奇,

只好将与木崖镇相关的东西从记忆里全都翻了出来。慢慢的,江临殊的表情也开始凝重起来。

木崖镇不对劲!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黄志明拧眉沉声道,“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木崖镇问题很大。”牛文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视线望着南边,“真这么邪乎?

我们离木崖镇就三十多公里,会不会也……”前几年破四旧闹得凶,

和这些沾上半点关系就得被戴上思想不正的帽子。虽然今年开始隐隐有变松的趋势,

但他们毕竟是军人,还是要比普通人注意一点。所以没等牛文说完,

黄志明一巴掌抡他后脑勺上,“你思想政治课上狗肚子里去了?一肚子封建迷信!”打完,

他讪笑着搓搓手,“实在不好意思啊,他……”指了指脑袋,

“要不然也不至于刚进山就摔了腿。”牛文捂着脑袋,嗫嚅着倒是没有吭声反对,

他确实有点冲动,但绝不是傻!徐岚敲了敲膝盖,眉眼淡淡,将话题扭回正轨,

“抛开当事人说这些时夹杂的个人揣测,不难看出他们确实大多在木崖镇遇到了打劫,

甚至有人从京市出来后就销声匿迹。”徐岚自认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

要是没遇到这两个军人,她还能用个人能力不足为自己对木崖镇的漠视开脱。

但现在既然遇到了,他们也有能力解决,她也不吝于暗中透出些消息,

以便早日引起上头对木崖镇的关注。这样的地方,越早被拔除越好。劫财还好,

但若是女人小孩被他们抓住然后贩卖,那被毁掉的,可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生。

她也曾是被原书剧情炮灰掉的小人物,一想到他们同自己一样,

也在人生这个剧本之中扮演着炮灰,徐岚心底很难不对他们产生共情。

所以哪怕明知可能引起江临殊对自己的怀疑,徐岚还是咬了咬牙,

用第三者的视角将她后世看到的新闻转述出来。“我之前也听说过木崖镇的事情。

我们镇上的公交车司机他当年学开车是在外地学的,认识了不少后来跑运输的同僚,

原本他也是跑这个的,但是后来有一次送货经过木崖镇,回到镇子后他就再没有出去过,

一心在镇子里开枯燥的公交车。”牛文性子单纯,听故事听得很是入迷,见她停顿,

不断追问,“还有呢还有呢?”徐岚抿了一口水,凉意顺着喉管下坠到胃里。

“当时大家都很不理解,有人问过他几次,他也没说,还是后来他跟朋友喝酒喝醉了,

才迷迷糊糊中把当时在木崖镇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这里,徐岚又喝了口水,

压下喉中的反胃感。“原来当年他路过木崖镇时,和他同事一起留在这里过夜。

因为马上就能完成这趟运输几个人心情都比较好,所以他们便在招待所负责人的建议下,

买了些当地自己酿的米酒来喝,不过他酒量差一杯倒,只尝了个味儿就没再碰。

他的几个同事都是海量,但那天几乎都醉倒了,他却因为太累没放在心上,

将他们搬回屋子之后也往床上一躺睡了过去。等到半夜,他突然听到动静,迷糊中睁开眼,

发现和他睡一间屋子的人被招待所负责人拖了出去,他想帮忙来着,可那人带了把镰刀,

刀上还在滴血,门口也有几个同伙等着,他只能装睡,

后来他躲在被窝里听了许久剁骨头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负责人对他们说那人天还未亮就开车离开了,从那以后他再没有看到那个同事。

”徐岚讲述完,许久没人说话。牛文朝黄志明身边靠了靠,张皇四顾,“真的假的?

这太夸张了吧!”回想起当时报道上没打码的图片,徐岚淡淡道,“或许吧,

说不定是他喝醉了吹牛呢。”江临殊没说什么,沉默地递给她一杯刚烧好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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