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诚微抿着嘴,瞧着意气风发的父亲,眼角一瞥静在一旁的谭纶,心里满不是滋味。
“申野军在前提出的问题被范轻泽逐条反驳,急得脸红脖子粗,
我做长辈的倒也不好替他说话呐。”谭靖海大笑道。说是长辈,以谭申二家的仇怨,
不幸灾乐祸就算好了。“爸,有明确的表示了?”谭诚等他话一停,就问道。
“还没明确的表示,但根据当时的反应,是倾向于范老一面的,”谭靖海欣慰道,
“他还问我若是主持防洪方面,有没有信心。”谭纶微微一笑,
问这句话就表示属意于父亲了。“你爸要是去水利部的话,文章是你写的,你不如去帮你爸。
”陈霜华插嘴道。谭家算比较开明,谈到政事都不避讳女人,不像某些吃过女人亏的家族。
“不了,我既然辞职就没打算再在官场混,”谭纶看向谭诚说,“要不让大哥去吧,
哥是学土木出身的,进教育系统,也是因为爸的关系,水利工程方面也有土木营造的内容,
哥也算是对口。”谭诚怔住了,就看谭靖海目光瞟过来,低头说:“要是爸需要帮忙,
我能出力就出力。”“你爸和你要都在水利部,那不怕人家说闲话?”陈霜华担忧道。
谭纶轻笑说:“妈,大哥挂在水利部下面的局办就好了,层级一隔开,
平时不说很难有人猜想得到。”这是世家大族常用的做法,再有一种就交换照顾,
你的儿子进我的部门,我的儿子进你的部门。“嗯,我看可行,大诚在教育局也干了两年了,
也该提个正处了,”谭靖海笑说,“之前我在教委,才让你进教育系统,也是委屈你了。
怎样,大诚你学的本事没丢下吧?”“没。”谭诚摇摇头,却瞅了下大口扒饭的谭纶,
心中五味杂陈。“好了,就这么定了,吃饭。”谭靖海拾起筷子说道。
谭诚临走前来到谭纶房里,看着打扫得干净的房间,
墙上挂着他五年前旅游给他带回来的玉坠,瞧着越发成熟的弟弟说:“真不想混官场了?
”谭纶将手从电脑键盘上移开,转过椅子说:“做官啊,胆小些都不行,业绩压力又大,
容易老,成天提防这个,提防那个。汲汲营营做出些成绩了,还要怕被人抓痛脚,
活得太不自在了。我可不是这块材料,倒是大哥你前途光明。”谭诚沉默了会儿,
走上前拍拍谭纶的手背:“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后需要大哥帮你就直接说。”“嗯。
”谭纶目送着大哥出了房间,才转头看着显示器后的猫,很是无语。
华夏国的网速在全世界排行倒数,收费还高,九八年就更让人没法说了,
36K的猫啊还想怎样?……3月10日,机构改革兼人事调整公告经由办公厅发布,
众所瞩目的唯一悬念揭开,谭靖海出任水利部副部长兼国家防总秘书长,
原水利部副部长调任农业部任副部长。梅花茶庄内一片欢腾,林小娆喝茶都快喝醉了,
酡红着脸,拽着谭纶的胳膊使劲用脸擦。喻平平静的喝着茶,眼里不禁露出些许光芒,
傅链久眼中更满是得色:“喝完了茶,晚些我请客,再喝一顿好酒。”他开的车不起眼,
却是典型的财不外露的角色,家里三代都干金融、经济工作的,多少都蹭了点,
只是低调罢了。“喝什么酒?咱们去新开的贵族玩。”林小娆嚷道。她容貌俏丽,身材妖娆,
还特别高挑,穿着皮衣皮裤格外诱人,从小就爱腻在谭纶身边,旁人都认为他俩是情侣,
其实像兄妹倒多些。“嘿,听说那家贵族是个山西煤贩子开的。”傅链久坏笑道,
“进京来也没给爷几个打个招呼,连张拜贴也不交,那咱们就不请自来,上去凑个趣吧。
”谭纶没有意见,扶着腰肢柔软的林小娆站起来:“你喝个茶都能醉,也不知你是不是装的,
那大家就坐平子的车去吧。”喻平开的是他姐喻妙淑的沃尔沃V70旅行车,
这款车是从850车型上改造而成的,涉及1800个零件,
号称沃尔沃发展史上最大规模的整容行动。林小娆被谭纶一说,
就直起身子贴着嗔道:“纶子哥,就扶扶我要什么紧呢,还戳穿我。
”被她那高耸的胸脯一挤,谭纶倒没觉得心猿意马,青梅竹马除了情侣,
还能是亲得跟兄妹一样的关系。他捏了下林小娆的嫩脸笑道:“再闹就扔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跟老九、平子去贵族。”抚着烧红的脸颊,林小娆求饶道:“不许扔下我,我不闹好了。
”上了喻平的车,一路从大兴往回开,贵族是在北三环,离得不近。开车的是喻平,
林小娆争着吵着要去抢,被谭纶硬生生的拉住了。赶到的时候,停车场已停满了一排的豪车,
光玛莎拉蒂、兰博基尼都有四五辆,其它奔驰、宝马更多了,
倒是喻妙淑这辆沃尔沃V70显得低调得多。夜幕低垂,
抬头瞧着贵族用霓虹灯做出的造型招牌,谭纶才想起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是谁,算上重生,
上次来贵族也是十年前的事,离外放到和州做市长只差几天的时间。
几年前的记忆不太深刻的话都会觉得模糊,何况是十年前的。一楼是两位穿着旗袍的少女,
在那一排的轿车中插一辆旅行车着实很显眼,她俩瞧过来的眼神好奇中带着些不屑。
她们单纯的心思万万猜不到从车上下来这三男一女的份量。推门而入,立刻有迎宾上来。
同样是位娇俏的女孩,瞧年纪跟谭纶他们相仿,旗袍开叉极高,露出白皙的长腿,
嘴角上长了颗痣,化着浓妆,很是妖冶。“几位是第一次来?
”迎宾打量了穿着普通的谭纶几人一眼,问道。“嗯,听说这里开张有些日子了,
今天过来玩玩,”傅链久老道地说,“不坐大堂,还有包厢吗?
”贵族里有开放式的大堂酒桌,也叫表演区,离舞台最近,往后就是卡座,包厢是在二三楼,
在上面同样能看到楼下的表演,却隐秘得多了。“对不起,包厢需要预订,今天已经满了。
”迎宾很客气地说。傅链久当即就要发飙,别看他在傅家眼里不算什么,
却自认要比这些人地位要高得多。“行了,就坐卡座吧。”谭纶出声道。
傅链久当即不吭声了,来贵族是林小娆提的,但他也附和了,连个包厢都弄不来,
都是发小却也觉得没面子。“请跟我来。”迎宾看出这个脸孔白净,
文质彬彬的男子才是当头的,冲谭纶媚笑了下,当即带路。
从黑暗的通道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多米,才豁然一亮,
眼前是个打着灯光四根大柱子顶着的宽敞舞台。表演区里已坐了些客人,但还没满,
从一楼往二楼看,看不清二楼的模样,卡座是在伸出的二楼平台下,同样极为隐蔽。
“八点半开始表演,请问要点些什么酒?”迎宾问道。傅链久叫了两瓶中档的红酒,
再要了四杯澄汁,两份果盘,三份手撕牛肉,
就靠在卡座沙发上说:“在这四九城里咱们也算排得上字号的,
到这狗屁地方连个包厢都没有,纶子要不我去拎那老板过来?”傅家虽是往金融上走得久了,
但祖辈都是血中滚过来的,脾气还是很冲。“犯不上,人家做个生意也不容易,
咱们是消费者,过来就是花钱买自在的,就算要以权压人,也要靠咱们自己,
能不靠家里就不靠。”谭纶的话再次让傅链久无言以对,这还是以前那个纨绔浪子吗?
但他的话是有道理的,喻平抿着白开水都冲谭纶钦佩的一瞥。服务员刚把果盘酒水摆上来,
就看个脸色病白,身型瘦削的男子往表演区走,快到舞台前的时候拉开一张椅子准备坐下,
回头看向谭纶这边一眼,迟疑了会儿,往回走了几步,确定后就大步走到卡座前。“小娆,
我远远就看着像是你,怎么来这里也不给我打个电话?”那男的快到卡座前,
谭纶就发现他了,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上他,抿了下嘴,靠在沙发上,
有意无意的让林小娆倚在他的臂膀下。“滚!姑奶奶不认识你!
”林小娆没给那男的好脸色瞧,反倒是一把将谭纶拦腰抱住,脸干脆缩到谭纶的怀里。
那男的脸色一变:“小娆,这男人是谁?你新交的男朋友?”“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林小娆抓起桌上的杯上的酒杯就要洒上去,被喻平轻轻的用手按住。“晨辉,这里是京城,
水深得很呐,你既然认识林小娆,你不知道她的父亲是外交部亚洲司的林司长吗?
”突然从通道里走出来个男人,目光阴鸷的扫向谭纶,手掌搭在那男的肩膀上,淡淡地说。
申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