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生听了,很是受益,又问第二步。“第二步,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虚虚实实,
实实虚虚,反正让别人套不到你的底。不到最后一刻,不亮底牌,你没有什么后台背景的话,
想走到领导干部那一步,着实有些困难。”郭采妮说到这里,心里一动。
她的丈夫在市里算是一个说话有份量的领导了。跟着郭采妮又暗自摇头。
她能在自己的丈夫面前举荐马文生吗?“有没有第三呢?”马文生继续问道。
他像是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提问。“第三是稳打稳扎,步步为营,不轻易送礼站队。
”郭采妮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熠熠生辉。她不是官,却在教马文生为官之道了。
马文生不停地说道:“谢谢你,郭姐,我的好郭姐。”郭采妮刚才的一番话,
让他对很多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有了结论。马文生一下子悟出了很多。“好文生,
我真要走了。以后,我们以后。”郭采妮语无伦次地说道。
马文生本来就是想以后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但是郭采妮无意之中给了他一个希望,
他抱着她,怔怔地问道:“真的?”郭采妮发现自己和这个青年再难割舍,
便用力地点了点头,“真的。”马文生开了门,轻声说道:“我送你吧,这么远,
路上不安全。”郭采妮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俩人又骑上了摩托车,
不同的是这次是马文生骑车,郭采妮坐在后面。秋夜的晚风带着凉意,
郭采妮将他的腰搂得紧紧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在这一时刻,
她发觉自己算得是这个世上幸福的人了。马文生将郭采妮送到了春江饭店门前,便停了下来,
将车交到了郭采妮的手里,然后朝着春江饭店大门走去。饭店的大门还没有彻底地拉下来,
因为许彩风兼营着旅馆的业务,晚上有很多外地的客人需要住宿。见到了马文生,
正坐在吧台后面打瞌睡的许彩风揉了揉眼睛,问道:“县里的客人不是走了吗?
”听说马文生要住在这里,许彩风给他开了间房,“今晚免单了。
”许彩风已经听到了客人们聊天的一些内容,说是眼前这人就要到政府办来做副主任了。
许彩风现在就开始他的抽资。马文生上楼前,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已是夜间零点了。
他上了楼进了许彩风安排的房间,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将他惊醒了,一看,天已经亮了。吵闹声来自于隔壁,等马文生打开门,
就听到一个女音喝道:“他们两个玩,区区两百块就想打发老娘?
”许彩风告饶道:“好姑奶奶,你不要叫了。我再给你五百,差不多了吧,你拿了钱,
就快走吧。你这哪里是卖,你那里是金子做的。我也用不起你了。”那个女音声音更大了,
她冷笑一声道:“行。昨晚那两个是县里来的领导,你当我不知道?你想炒我?
就不怕我出去乱说?”许彩风声音低了些,却多了威胁,“你不想要命了?”马文生听了,
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县里来的两个科长,不是什么好鸟。尤其那个杨科长。
马文生这样一想,出了门,看到饭店门口有辆摩的,便招了招手,坐了上去。
这天他在西郭村的村部照常上班,村干部们见到他,一始往常那样嘻嘻哈哈,
没有一个人提到昨天马文生去镇政府考试的事儿。至于胡春玲,
更是对马文生不屑一顾的样子。她感觉自己很受伤。马文生就算不是自己的,
至少也要经过自己同意,他才能找女朋友。胡春玲越想越气。马文生浑浑噩噩的,
好像做了个梦似的,不但觉得昨天考试的事儿有些遥远,就连他和郭采妮在一起的事情,
也感觉不可能。上午十点半,村干部们又一一离开了村部,出去找饭吃去了。
哪个村民家做红白喜事,儿子孙子办满月酒,都少不了村干部的身影。胡春玲走得最迟,
她背着斜挂包,就要出门,却又跑到办公室里打了个圈儿。等她走近了马文生,
胡春玲朝着他瞄了一眼,问道:“你很行啊。”马文生好不尴尬,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哪有什么行不行的。”马文生好久才回了一句。胡春玲头一仰,再也不理马文生,
跟着就出了门。她刚走,那边电话就响了。马文生一接听,原来是郭采妮。“今天是周五了,
下午能抽个空,陪我去趟镇中学吗?”她问道。那语气里透着种亲昵,
马文生顿时心里有些痒痒了。“行啊,当然行了。”他答道。郭采妮却沉默了一会儿,
马文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种奇异的感觉,由他们内心底里升腾而起。
俩人经过那一夜,觉得彼此都深入地了解过对方了。“好了,不聊了。我下午来接你。对了,
你有手机号吗?”郭采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