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着公车慢慢悠悠赶到建南市场时,发现兴辉米店已经关了门,
门上还贴着告示:库存已空,活动结束。两人无奈,只好返程。
回去时张巧倩也不说坐公车了,沉默地跟在杜天成身后等出租车。上车后杜天成坐在副驾驶,
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张巧倩倚在靠背上望着窗外,头发挡住了侧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天成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道个歉,但这种事也不好开口,
嘴张开好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从小区门口到楼下路程不远,但今天总觉得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捱到了楼下,杜天成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嫂子,刚刚在车上,
我……”“天成,”不等杜天成把话说完,张巧倩就开口打断了他,“公车是挺挤的,
早知道就应该听你的坐出租了,结果还让你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不过你跟舟帆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腾腾腾跑上了楼。杜天成在楼下看着楼道的声控灯一盏盏升起又暗掉,
摸出烟在楼下猛抽了几口。心想张巧倩这话听着生分,话里话外好像还透着点别的意思。
琢磨着便也想明白了,前面说公车挤是说不全是自己的错,后半句是警告自己,
赵舟帆是你的兄弟,别踩过线。张巧倩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过了,也别再提了。
杜天成想到这里觉得嫂子果然通情达理,便对她也多了份感谢。
这事过后的好几天杜天成都没有再见到过张巧倩,他生怕张巧倩因为这事疏远自己,
就想着找个机会沟通沟通,缓和下气氛。结果这几天委办的事情又多,因着临近年关,
各机关单位也忙得不行,委办积压了不少需要传达给各市直机关的文件,
但下面的人就是迟迟不来取,不管怎么打电话,下面的人就给三个字:走不开。
三科科长王有为因为这事被郑大刚好一阵呵斥:“他们没空来,你们不能去吗?
你们三科的人都没长脚吗?要是上面怪罪下来谁来担待!还不快去!”王有为受了气,
回来也没好脸色,把文件摔到杜天成桌上:“你去把这些文件发下去,
发完再回来处理手上的事。”杜天成这几天就只好在市里到处转悠,
文件发完后都到了周五下午,全靠两条腿跑完了这些单位,累得腿肚子直抽筋。回家后,
他便早早的躺上床,闷头睡了四五个小时。醒来时汗水黏糊糊地沾在身上,难受得紧,
便脱了衣服,浑身精光的躺在床上。不知怎地,脑子里突然出现那天在公车发生的事,
想着想着就兴奋起来赵舟帆的身影就出现在脑海,杜天成一激灵,肖想嫂子实在对不起兄弟。
杜天成又从记忆里扯出陈冰晴的身影,但方荣成和周鼎易的对话又如影随形跟在陈冰晴身边,
他又觉得方荣成这么照顾自己,师母是万万不能意淫的。周冉更是不信,
周老师是那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思来想去,便只剩廖锦岐了。
杜天成忙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找到廖锦岐节目的回放,
看着那张秀美俏丽的脸庞这才来了精神,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哒、哒哒、哒、哒哒。
”杜天成差点崩溃,心想这张巧倩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来。偏她又在门外敲个不停,
没有放弃的意思,杜天成只得慌乱穿上外裤,套上衬衫,拖着拖鞋跑去开门。
开门后见张巧倩笑容满面,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下楼帮嫂子把米面扛上来,
go go go!”说完就踏着高跟鞋腾腾腾往楼下跑去,杜天成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影了。这女人怎么穿个高跟鞋还能跑得这么利索。
到了楼下看到十几袋米面堆成了个小山,惊讶道:“你买这么多干嘛?要世界末日了?
”“听说下个月要涨价,现在当然得先囤着点。”“我在下面看着,你赶紧把这些弄上去,
上上上!”张巧倩明媚一笑,轻手推搡着杜天成。杜天成扛起一袋大米就吭哧吭哧往楼上背,
来回几趟就累得气喘吁吁。杜天成平日不爱也没有时间锻炼,
就这几趟就累得蹲在地上直喘粗气,手不停地揉捏着肩膀。张巧倩见状忙走过来,蹲下身子,
把手放在杜天成肩膀上:“来,嫂子给你揉揉,休息一会。”一双巧手在肩膀上揉来捏去,
动作轻柔,舒服得杜天成险些叫出声。杜天成余光瞄到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白皙修长的手指,
心里痒痒的,就像那手钻进了心里搔着痒似的。正当他享受着这柔手的按摩时,
屁股却突然遭了一击。“休息时间到!继续加油!”杜天成无奈地叹气,
起身扛起米袋为自己鼓气,发起新一轮冲锋。把这十几袋米面都搬进屋后,
张巧倩说家里橱柜摆不下,杜天成便自作主张把白面放在阳台。可张巧倩收拾完橱柜回来后,
又说洗衣机在阳台,白面容易发潮。杜天成就只好借着搬动,把白面放到张巧倩说的位置。
捣腾完杜天成整个人像从石灰堆里爬出来一样,狼狈极了。张巧倩见不得他这脏样,
便把他推进洗浴间说:“进去洗洗,把衣服丢出来我给你洗洗。”杜天成进去脱下衣服,
把门打开一条缝,将衣服丢了出去。杜天成正稀里哗啦洗着头时,
听见张巧倩在外面说:“天成,我下楼去买两碗面,你自己先洗着啊。”杜天成累得要死,
也没力气多说话,就随口应了一声。
洗到一半突然听见张巧倩在楼道里格外大声地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们啊。
”接着就听见赵舟帆父亲的声音:“你妈的白内障越来越严重了,
天黑以后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我们就来大医院看看。”杜天成低声骂了一句,
知道是赵舟帆的父母来了,这要是被他们撞见自己这样子和张巧倩孤男寡女的,
还真是有嘴都说不清,就赶忙关上喷头,拿起毛巾擦身子,尤其是要擦干双脚,
不然谁都能顺着水渍找到他。转眼间谈话声就到了门口,又听见张巧倩说:“哎哟,
怎么打不开门,钥匙是哪把来着……”杜天成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拖延时间,
就光着身子小心翼翼踮着脚走出浴室又进到卧室,忙钻进床底,刚刚藏好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杜天成在床下那叫一个憋屈,明明自己当了一下午,
这要是被抓住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不过憋屈归憋屈,杜天成也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前几天当了一把公车色狼,今天就要被误会成偷人的西门庆,这他妈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