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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07 08:53:33

第4章

下午四节课上完,天还亮着。因为刚开学,学校还没有通知晚自习开始时间。

莫晓雯和她不同路两人只能分别,阮芷先到黎明路新华书店附近买校服,附近学校多,

能看见三三两两不同校服的人在路边摊买吃的,或在等公交车。

走过两条巷子可以看到卖校服的招牌,店铺不大,只有一位女老板在吃饭,

看到来人放下手中碗筷。“买校服?”“嗯。”阮芷报了学校和身高体重,

老板从高架上精准找到城北中学的校服。“要几套?”“两套。

”阿姨边掏边说:“小码校服穿起来肥大显胖,裤子很宽的,要不要改一下?

我这里比外面便宜的,一套只要55,只改裤子30,同学改完穿了都说好看。你两套都改,

我只收你100。”阮芷摇头:“不需要,阿姨,校服一共多少钱?”“哎呦,

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校服改了,修身得体,很得男孩子喜欢的嘞。”“阿姨,

穿校服是去上学的。”阮芷一本正经的认真把老板要劝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干笑道:“是,

支付宝还是微信?”“现金。”阮芷从书包夹层里拿出小钱包,里面有零有整,

倒是省去老板找钱的功夫。“谢谢老板。”阮芷接过老板装好的塑料袋提手上,

往公交车站走,拐个弯,前边有两人面对面站着,男生背影清隽修长,一只手插在兜里,

有几分懒散,而对面女生妆容精致,红润的脸颊不知是腮红还是羞涩,

手紧拽着手中墨绿色的logo袋。这个场景有点微妙,女生嗓音突然高昂,

划破巷子的寂静。“江野,我喜欢你!”阮芷思忖一刻,这名字,她听过,

盯着那男生圆润的后脑勺,脑海里滑过某张看过就难忘的脸。女生递出礼品袋:“这,

这是我准备的礼物,希望你喜欢。”“我不收女生礼物。”男生好听的声线慵懒,

带着点蛊惑人心的味道:“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嗯。”女生点头,

脸色是粉底都盖不住涨红,望着他的眼眸似一江秋水,满满皆是喜爱。阮芷的视力太好,

看得一清二楚,此时已不敢轻举妄动,怕惊扰女生的告白。江野姿态不变,

淡淡道:“那不巧,我现在有女友,你等得起就排队好了。”“排队?”“等到我分手,

再换几个女友应该就到你了。”江野话里话外没有将任何人当一回事,恋爱,

似乎只是一场短暂的体验。“你,你怎么能这样!”女生气得眼眶红了,

告白只有接受与拒绝,哪有叫人排队的!“你这个混蛋。”女生哭哭啼啼地跑了,

只顾着擦眼泪哪里还看得到路边的人。阮芷躲了,女生肩膀还是撞到她,

墨绿的袋子“啪”得落地,她也不捡,哭着跑走了。阮芷揉揉肩头,消化这无妄之灾。

江野全程没有回头看一眼女生怎么样了,阮芷等着他离开,结果他站在原地点了根烟。

阮芷:“咳。”她慌张地捂住口鼻,自己烟味过敏了。江野转头,看到人,眉梢一挑,

那双多情桃花眼看着她,自带缱绻的情意,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含情脉脉,

但眼底深处却透着一股子不耐。他将烟捻灭,却没有离开,

视线落在她手上拎着的其貌不扬的黑色塑料袋子上,不解她要送什么,竟然用这种袋子。

阮芷:“……”并没有东西想要给你。她正想着说些什么话解释比较好,

江野先开口道:“刚才的话我说的很明白了,我想你应该也听见了。

”阮芷无奈:“这个……”话还没说完,被人打断:“哥啊,你好了没?就等你一个了。

”余明浩开门出来叫人,顺着江野目光望去,吓了一跳:“转校生?是你约野哥出来的?

告白?”阮芷:“……”误会大发了。她轻叹口气,想了下,拎起脚边的墨绿色袋子,

来到他们面前,将东西放在江野脚边,“那位女生送你的东西你负责。”在两人注视下,

她将未打结的黑色塑料袋放地上,敞开露出校服的一角,随后打了个结,拎起,

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买校服路过,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他们望着她背着书包背影不紧不慢地走远。余明浩挠挠头,“哥,什么意思?

”她暗里说他自作多情呢。说实话,江野也看不懂这女生,她的目光既热烈又冷静,

两者无缝切换。余明浩还要追问他:“野哥,她真来找你告白啊?

”“她不是说了她来买校服。”“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卖校服的。”江野:“你知道什么?

你买过校服吗?”“没有……但是哪有这么巧的!”余明浩痛心疾首咬手帕,

“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是的,蹲他的行踪来告白的不止一两个。

江野:……但总觉得怪怪的。“江野,你这个男狐狸精呜呜呜呜。”江野乜了他一眼,

懒得理他。*公车走过繁华热闹的城北,经过霓虹绚烂的城南区,

最后停在较为荒芜的城西某站。阮芷下车,已经八点多了。城西还有老旧的筒子楼没拆迁,

灯光暗黄,楼梯窄小,残留着经年累月的污渍,时常能闻到臭味,可能是又有人家没丢垃圾。

但回家就好,家里总是干净整洁、气味清爽的。阮母听到动静,从逼仄的厨房出来,

担心的眉头终于舒缓下:“阿囡,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去买校服了。

”阮芷将衣服拿到卫生间的洗衣机里。“你说个地方我明天去买也行的,这么晚回来,

饿了吧。”阮芷洗了手,到厨房发现菜没动过,嘟囔道:“妈妈,

下次我回家晚了不要等我啦,你先吃嘛。”“你没回来我也吃不下。”“爸爸呢?

”“他今天午班夜班连着上。”阮母递给她双筷子:“明天我给你买部手机吧。

”阮芷摇头:“学校里不让用手机。”“那好吧。”既然学校有规定,阮母只能作罢。

其实学校的这个规定形同虚设,城北中学多的是同学带手机,只要不是在课堂上玩得太嚣张,

老师也懒得管,管不过来的。但便宜的手机也要几百块,够妈妈在f市医院做两次透析了。

当初县城医院卫生不达标,被曝光里面的机器都不清理,其中就有透析机。

难怪这几年透析效果很差。但因为县医院便宜,妈妈不愿意走,说什么能活着就行了。

看着妈妈过于削瘦的身形,阮芷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无力过。她提起辍学打工,即使她清楚,

真正赚钱的工作至少要等到她考上顶尖大学才有资格进入。阮父阮母强烈反对,

妈妈那段时间沉默寡言, 肉眼可见地消沉,身体机能变得更差。阮芷不敢再提。

但至少要带着妈妈离开县城。她拿着县城中学年年第一成绩,

清醒地联系些比较差的学校申请转学。县城中学的第一名,不是所有学校都认的。

最后选择了省会江城的城北中学。学费全免,如果考上985就能得到丰厚奖金。

就算学校差,那也是省会啊,教育资源总比县城好。这样一再劝说下,为了她学习,

妈妈终于不再坚持。一家人搬到了江城,因为医院不同,花费也高了,生活越发拮据。

现在妈妈逐渐变好的脸色,一切都是值得的。阮母整碗筷,阮芷起身帮忙,

阮母从她手里接过:“我来,你去看电视休息一下。”阮芷没给,撒娇道:“不想看,

我想洗个碗休息一下,放空脑子嘛。”阮母怜爱地抚摸她的脑袋,

她何德何能能能生出这么个贴心的女儿。阮芷手脚麻利,很快做完便回到房间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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