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瑄不知道昨夜汀兰水榭发生的事,一大早,她心情极好地带着绿蕊,拿上赵夫人准备的赔罪礼,浩浩荡荡前往汀兰水榭。
半路,碰上了赵灵溪和赵灵茹二人。
“瑄妹妹,你可算来了,让我们好等。”赵灵茹主动迎了上去,笑意盈盈。
“大姐姐,二姐姐!你们在此处做什么?”赵灵瑄心情美丽,亦是笑脸相迎。
“我和二姐姐特地等你,我们也给音表妹准备了见面礼,正好可以一起过去。”赵灵溪亲昵挽过她的手。
三人到达汀兰水榭的时候,殊音正在偏厅懒懒地看着话本。
芳华将他们三人迎进来,吩咐丫鬟上茶。
"三位姐姐妹妹怎么都来了。"殊音浅笑盈盈从屏风后走出来,娉娉袅袅,弱柳扶风。
三人在她对面落座,不约而同的打量着殊音。
她穿着一件天水碧的长裙,交领用银线绣着朵朵莲花,外罩同色的雪纱披帛,乌黑亮泽的秀发简单挽起一个发髻,用一支珍珠簪子固定在脑后,显得十分素净优雅。
赵灵溪收起眼底的探究,率先开了口:“音表妹自小身子便不好吗?”
赵灵溪看她似乎走几步路都要喘气,听母亲说过,她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如果不是送到山上,交给当世神医仲华救治调养,怕是都活不过五岁。
殊音笑了笑:“这些年身子养得已是极好,寻常时候与常人无异,只是近来事情多,又从江南赶路至上京,身子便有些吃不消了。”
“那音表妹也要注意身子,万不要思虑过重了。”
“谢溪表姐关心,殊音晓得。”
“我们姐妹三人想着妹妹初入府中,还未给妹妹见面礼,今日就一起过来了。”赵灵溪站起身拿过身后半夏递过来的锦盒交给殊音。
赵灵茹也站起了身,笑容甜美地递上一个锦盒:"我这里可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妹妹,不过胜在一片心意,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殊音一一接过锦盒。
赵灵溪送的是一套掐丝珐琅镶嵌五彩珊瑚的头面,赵灵茹则送了一串赤金玛瑙串联而成的手链。
从这就可以看出平日里赵灵溪要比赵灵茹日子宽裕富足得多。
赵灵瑄看着她温婉漂亮的样子,不由自主想起那日的事情,眼神里露出几分敌意。
转瞬想到今日来的目的,隐隐有些迫不及待,又压下了心中的嫉妒和不甘。
“妹妹今日是来给表姐赔罪的,还望表姐不计前嫌,原谅妹妹的莽撞。”赵灵瑄站起身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地向殊音行了一礼。
殊音笑容不改,伸手虚扶了一下,温声细语:“瑄妹妹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表姐一定要收下瑄儿的赔罪礼。”
她招招手,让绿蕊将盒子端上前来。
殊音垂下眉眼看了看那精致的盒子:"表妹不必如此客气。”
“我不知道表姐喜欢什么,这两盒香粉是德妃娘娘赏赐给我的,我可宝贝了,一直舍不得用,今日就借花献佛送给表姐,希望姐姐原谅妹妹。”赵灵瑄打开盒子,取出一盒脂粉。
越叫越亲昵,连姐姐都叫上了。
"这是今年新进的贡品,我求了德妃娘娘好久才给我的,据说这香粉,能让人容光焕发,表姐娇颜玉润,若是用了必定锦上添花。"赵灵瑄巧笑倩兮。
“瑄妹妹对音表妹还真是大方,瑄妹妹可是给我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呢。”赵灵茹笑着挪愉。
殊音淡淡扫了那盒胭脂一眼,随即看向赵灵瑄,似笑非笑:"是不是太贵重了?我从未怪过瑄表妹的。”
“表姐不收那就是不肯原谅我。”赵灵瑄语气失落。
"既然如此,妹妹这份礼,我却之不恭了。"
赵灵瑄眼睛瞬间亮了,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笑容满面:"那表姐快试试看。"
一缕胭脂香味飘散开来。
殊音眉间一皱,她阅毒无数,自是没有错过那一丝“红颜泪”特有的味道。
“红颜泪”乃是宫廷秘药,能在短期内使人肌肤溃烂,腐蚀皮肉,无药可解。
赵灵瑄也太看得起她了,居然连红颜泪都用上了。
这红颜泪可比她这盒脂粉值钱多了!
赵灵瑄热情地拿了帕子沾起香粉,二话不说就要往殊音脸上抹,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寒。
殊音心中冷笑,面色依旧不变,浅笑着看赵灵瑄越来越近的帕子。
眼看赵灵溪的手就要擦上她的脸。
手不自觉摸上了腕上的串珠。
“啊!……”赵灵瑄突然惨叫一声,手一抖,手里的盒子掉落,脂粉散飞一地。
“瑄妹妹怎么了?”殊音眼含关切地问。
殊音眼神微闪,收回手里的银针。
她在银针里抹上了让人短时剧痛的药,赵灵瑄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自是受不住。
赵灵茹和赵灵溪都面露担忧,忙上前查看。
赵灵瑄捂着手臂,痛苦地皱眉:"手好痛,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她反复查看自己的手,白白嫩嫩的,好似刚才的痛是幻觉。
她咬着唇,一脸不甘又肉疼的看着洒落满地的脂粉。
“妹妹笨手笨脚的,可惜了这上好的脂粉,幸好还有一盒,姐姐一定记得要用!"赵灵瑄收拾好情绪,体贴地将盒子递给殊音,怕再撒了,到底没有再打开。
眼里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精芒!
殊音微微一笑:"谢谢瑄表妹。我亦给三位姐妹准备了见面礼,芳华,去拿出来。”
芳华抱了三匹香云纱出来的时候,三人的眼神顿时炽热起来,摸着香云纱爱不释手。
“这香云纱好漂亮。”赵灵茹惊呼出声。
香云纱价格昂贵,流传到市面上的少之又少,属于有价无市。
这三匹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花样颜色,更加难得。
"妹妹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是江南水灾前新近出产的香云纱,质地尚可,也不知三位姐妹喜不喜欢。”殊音坐回椅子上,浅笑着看她们围着香云纱双眼放光的样子。
赵灵瑄拿起香云纱,仔细摸了摸,眼底划过一抹贪婪。
"这匹霞彩石榴花的样子,颜色太好看了。"赵灵瑄忙将霞彩石榴花的缎子拿起来,在身上不停比划,一双杏眼里盛满了惊艳。
"瑄妹妹喜欢,只管拿去。"殊音看了赵灵瑄手里的缎子,眼眸深深,笑得意味深长。
三人拿到了香云纱,脸色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音表妹,你定是还未熟悉府里,前几日大哥得了几条少见的金丝锦鲤,就养在碧水湖,不若我们一起去看看,顺道赏赏景?"赵灵茹热情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