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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15 23:15:31

第二章:第一份工作

出狱三个月的时浅,渐渐适应了监狱外的生活。她找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一家五星酒店的后厨助理。她在监狱里自考了本科学历,倘若她隐瞒自己入狱的经历,

去一家私企应聘一份普通的工作应该没有问题,然而她一则不擅长撒谎隐瞒自己的经历,

二是她更不擅长与人交流沟通,人多的地方,她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冒汗。她在监狱里,

除了自考了本科学历之外,还考了厨师证,只有与不会说话的食物打交道,她才能心情放松。

她囊中羞涩急需工作,所以通过路边招聘广告找到了这份后厨助理的工作。工作很简单,

每天负责洗菜,配菜。她是熟练工,在监狱的那五年,早已把这工作做得炉火纯青了。

她的菜洗得最干净最快还最省水,她配的菜更是摆得井然有序可以当展示品了,

而且她习惯一边干活,一边收拾,整个后厨因为她的加入变得格外干净明亮。

她的总厨夏老师,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是他从业近20年来,遇到的最得力的助手。“时浅,

你好好干。等酒店淡季有空时,我一定把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彼时是午后难得休闲的时间,时浅蹲在后院青葱的翠竹下喂着猫,夏老师在玩手机游戏。

据说夏老师家祖上是御厨,他从小就接受最正统的中华美食的熏陶,

长大后又出国深造学西餐,现在是中西结合自创一派,即是国宴大厨,

亦是这家五星酒店的总厨。他平日说话的口头禅便是“我从业近20年”,实则,

他才30岁不到,这20年的从业经验是从上幼儿园开始算起。“谢谢夏老师。

”时浅有些迟钝,好半晌才开口道谢。她除了在后厨洗菜配菜时表现出的灵活外,其余时间,

都是死气沉沉,双眼无神几乎没有聚焦。正是因为她这副样子,在夏老师看不见的地方,

明里暗里,不知被多少后厨的助理或者杂工所欺负。酒店晚餐高峰过后,本是她轮休的日子,

她背着包正要出门,迎面撞到了餐厅做保洁的吴大姐“时浅,帮帮忙,

我孙子在家高烧抽过去了,我得马上回家,要不媳妇骂起来,

我...”吴大姐也没等时浅答应不答应,就把随身的抹布消毒液扫帚,

一股脑儿塞进时浅的手里,自己一溜烟跑没影了。时浅想拒绝,却不懂怎么拒绝,

她太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了,看着餐厅有张桌子还没收拾,她便拿着抹布跟消毒液过去收拾。

客人吃的西餐,盘子多,但比较干净,她垒起厚厚一叠抱着,转身准备放回后面的餐车时,

忽然被脚下的台阶一绊,整个人往后倒,险些摔倒在地,手中的盘子没有抓稳,

全部呼啦啦往后砸去。然后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她的盘子,砸到后面一位女客人的脚。

这边的动静,引得客人频频皱眉抬头看向她。她心里恐慌得不得了,她害怕被人关注,

这种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身上爬,在她脸上爬,她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

不敢看向女客人,更不敢开口道歉,只想逃,或者有个地洞钻进去也行。心里这么想的,

她的脚也不由自主往后退。见她没有道歉,女客人站了起来朝她走。

女客人是位非常精致的女孩,长发及腰,穿着及脚踝的纯白色连衣裙,裙角沾了菜渍,

有点触目惊心。时浅脸色惨白,木木看着女孩朝她走来,她以为女孩是要骂她,

她明明看到女孩脸上刚才那抹郁色与阴狠,她太熟悉这个表情了,在那里的五年,

她每天都会看到。然而女孩站起来时,看向时浅时,表情说不出的温柔,

竟然还关切的问她“你没事吧?”餐厅本来优雅安静,女孩声音甜美清亮,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她们,除了与女孩同桌的背对着她们的穿着黑衬衫男人,

他对这里的动静似乎毫不关心。“没..没..事。”时浅回答,因为忐忑与紧张,

她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一些。因为她的回答,刚才一直背对着她们的黑衣男子蓦然回头。

时浅看到了他的脸,是陆承北???她不太确定,

她对陆承北的长相只偶尔在里边的电视上可以看见。男人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她甚至看到他瞳孔在剧烈收缩。男人粗暴的把她头上的后厨的帽子摘了,

她细碎的短发散落在惨白的脸颊上。男人怔怔看着这些细碎的短发,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

颓然转身大步走出餐厅。白衣女孩疾步追了过去“承北,等等我...”原来真的是陆承北,

他不认识她了,时浅如是想着。她把细碎的短发拢了拢,戴上后厨的帽子,

再把一地的狼藉快速的收拾干净。“承北,等等我...”孟洵美穿着一袭白裙,

气喘吁吁的坐上了陆承北马上要开动的车上。孟洵美从来没有见过陆承北这副样子,

整个人如丢了魂一样坐在驾驶座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节骨分明,但因太用力了,

手背的青筋明显。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承北,我们去哪里?”今夜他好不容易肯陪她出来,

她甚至在这家酒店订了总统套房...陆承北听到她的声音,转身看她时,眼神是空洞的,

仿佛在奇怪,这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坐在他的车上?刚才餐厅的保洁员,

怎么会长了与时浅一模一样的脸?可不是她,那个保洁员双目失神,没有一点朝气,

不是他的浅浅。那个保洁员的头发那么那么短,怎么可能是他的浅浅。

他的浅浅最爱惜她那一头秀丽柔顺的长发。那个保洁员,那么的瘦弱,

怎么可能是他的浅浅...他如是想着,手却不由自主开了车门,大步朝餐厅跑去,

他心里已经卷起了惊涛骇浪,强自镇定才能让脚步平稳。时浅已经收拾完,准备推着车离开,

手腕被人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很细,被抓得生疼,抬头,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陆承北。

陆承北的目光深邃而幽深,他探究的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江时浅?”近乡情怯,

他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我是。”时浅平静的回应。他抓得她的手疼,

被抓着的手腕仿佛是毒蛇缠绕,让她心里恐慌,她害怕与任何成年人有肢体接触,包括他。

陆承北的眼眶忽然红了,心里溃不成军,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是他的浅浅,

这个双眼呆滞,短发如被狗啃一般,浑身没有一点朝气的女孩,是他的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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