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心怀不轨的奴才,我姐姐用着必然不放心,不过我姐姐心善,
现在怀了孩子也不能出人命……”傅恣欢顿了顿,“可是若是放过她,
你们都会以为我镇国将军府没人给我姐姐撑腰。”“奴才们不敢。”所有人跪地示言,
心底苦恼不已。还以为姐妹俩相似,却不想这镇国将军府的二姑娘竟然如此强势。不仅如此,
甚至二姑娘来了之后,娘娘也不似从前那般,现在看人的眼神儿,好似揣着冰刀似儿的。
“将这婢子拖下去,直到她能吐出些什么有用的。”傅恣欢干净利落,
很快那厨娘就被人拖了出去,惨叫声抑扬顿挫,傅恣欢自动屏蔽,才道,
“把宫里的奴才都给我叫来。”“是。”一等宫女清韵颔首。
很快如意宫内的大小奴才都齐齐跪在了傅恣欢和顾宴平面前。傅恣欢脑子里转了一转,
沉声道,“如今宫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战王重病昏迷,西北戈人蠢蠢欲动,
察觉到动向必会有所动作,若有战事,我们要以防万一。我姐姐失了记忆,不懂这些,
但是我却知道姐姐乃是德妃,是后宫之首,必然要以身作则,从今日起,
如意宫上下用度支出减半,你们可有什么别的建议,若是说得好有赏。
”顾宴平被血燕窝的汤汁儿呛了一气。这什么破理由?就算开战,
也用不着这些宫女太监那么点月例。偏偏小姑娘人小鬼大,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他差点儿就要信了。有人一听,便忍不住了,“二姑娘,这宫内无缘无故,宫人们无错,
骤然缩减用度只怕宫人会有所不满……”谁做奴才不是为了银子,宫内做奴才一个月拿的,
抵得过外头大半年的,这无缘无故缩减,而且还没有说什么时候恢复。
况且发话的并非是德妃娘娘,而是德妃娘娘的妹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哪里知道宫内的事情,就是娘娘一顿补品,也比他们的月例多了去了。傅恣欢笑眯眯的,
“很好,继续说,能说服我那都是你们的道理,宫中有这样局势分明的奴才不多,
看来你是个懂的。你是个三等太监吧,有些委屈你了。”听到这话,那太监一喜。
很快又紧跟着有两个宫女也开口。“奴婢们觉得,若是娘娘要以身作则,讨皇上欢心,
只在咱们宫里缩减,也没人能看见”“是啊,若是娘娘告知皇上,得了皇上旨意,
后宫大举缩减让人无所怨言,又能再皇上面前博个美名。”“很好,
还有人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傅恣欢勾着唇。顾宴平眯了眯眼,小姑娘,还有些手段嘛。
除去那三人,倒是没有人再敢多说,清韵为首道,“奴婢们但凭娘娘吩咐。”傅恣欢点点头,
“很好,刚才说话的人都不错,想来是有大才。只是这如意宫太小,
你们待在这里着实委屈了,辛者库是个好地方,
在那里你们必然可以大展拳脚……”“二姑娘!”三人齐齐抬头,面色大变,
明明方才还是夸奖怎么突然就要将她们贬去辛者库了?傅恣欢面色一冷,“哼!
边关告急确实不需要你们那点月例,可是你们别忘了你们是如意宫的奴才!
主子的意思不容你们质疑,就算是主子要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得给我义不容辞!主子的意思,
你们都要质疑,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又会如何伺候姐姐?来人,把他们给我带去辛者库!
”众人立时惊起一身冷汗。“是。”立刻便有几个太监将他们三人拖了下去。
傅恣欢看着剩下的人笑了笑,“你们都做的很好,方才我只是开了这个玩笑,
这如意宫的主人是我姐姐,哪儿轮得到我发号施令。”转头看着顾宴平,言笑晏晏,
“姐姐觉得我这法子如何?”“甚好……”顾宴平了然,看着众人,“你们每人,
额外赏三个月的月例。”“多谢娘娘,多谢二姑娘。”众人磕头。傅恣欢满意的坐下,
“今日这一朝只是让你们看清楚,这如意宫谁才是能赏你们,能罚你们的人。
德妃娘娘如今身怀有孕,你们且给我小心些,若是有那些个什么腌臜的心思,
今早给我收回去,德妃娘娘和她肚子里的皇嗣出了任何问题,你们全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是!”“下去吧。”所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下,连走路都比来的时候要轻手轻脚了些,
鹊羽有些崇拜的看着傅恣欢,“二小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傅恣欢给顾宴平夹了个如意糕,
对鹊羽道,“让你跟着姐姐进宫,想着你能长进些,谁曾想你倒好,姐姐落了水,
你半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我当初就应该坚持,让姐姐带秋语进宫!”鹊羽一听,
连忙跪下,“是奴婢蠢笨了,还请二姑娘责罚。”顾宴平心思大,
倒是没空理会这些女人个勾心斗角的,牵住傅恣欢,“好了,你姐姐会医术,
这样入口的东西,她自己必会注意……”“医术?”傅恣欢皱眉了,“姐姐何时会的医术?
”顾宴平微微诧异,“你不知道?”傅恣欢摇头,好一会儿道,“难道是姐姐进宫后学的?
”满打满算姐姐进宫也两年了。二人对视后倒是极为默契的开口说了两个字,“书房。
”傅恣欢勾了勾眼角,这个男人不笨嘛。傅如卿的书房,有着一股墨香,内里琳琅满目,
满是书册,柜子被擦拭的很干净,最近的书册上也是泛着油光,显然是被经常翻阅。
顾宴平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看自己的五指,果然,指尖有细茧,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
“我只知道姐姐喜欢看书,
却不知姐姐何时学会了医术……”傅恣欢看了被塞的满当当的书柜,
从上头抽出一本被翻的有些泛黄的《昭华内经》,里头解说的乃是经脉。
“你姐姐莫不是为了你姐夫特地学了医?”顾宴平挑眉问道。傅恣欢一怔,确实可能。
小时候她随口一句想吃百越楼的叫花鸡,姐姐就能为了她特地去学,
为此姐姐把后院捅的和马蜂窝似的,姐姐认了错,爹爹还以为姐姐在帮她顶罪。
没有听到傅恣欢的回答,顾宴平抬眼看过去倒是愣住了。少女拿着医书在出神,
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含着笑,看起来温暖而又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