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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04 14:44:15

第18章 隐忍

也不知哭了多久,并不是睡着了,只是渐渐没什么力气,神智昏沉的时候,

突然有人走近她身边,将她扶起。她看见是苻坚,

毫不犹豫便向着那只扶她的手上狠狠咬了下去。苻坚伸手钳住她的下巴,

硬是逼着她将嘴巴张开。她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的脸,他却无所谓的笑笑,

表情甚至还是温和的。是那素来严苛冷厉的帝王少见的温和。苻坚将她按在妆台上,

让她看自己的面孔,不知哭了多久,两眼通红,整张脸也肿着,鬓发凌乱贴在脸上,

看上去简直跟个疯子似得。“闹够了么?闹够了的话,便叫侍女进来为汝收拾吧。天亮之后,

还要去觐见太后呢。汝母妃说汝素来最识大体。怎么这个时候又想不开了?”她抬头,

原本是想以言语宣泄心中愤恨之情绪,开口却发现声音已经嘶哑不堪。

一瞬间意识到自身的无能为力。怨恨之词硬生生咽下,只说道:“天王富有天下,

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国破家亡之人。凤皇若是有什么得罪陛下的,妾身可以管教。再不然,

就算年幼,也不至于受不起刑罚。何必这样辱他?”苻坚静静看着她的脸,

淡然道:“汝以为,孤费尽心力,不顾朝臣反对,将汝姐弟二人带入这宫中,是为折磨吗?

”“妾身不敢,妾身父亲是秦国臣子,妾身自愿侍奉天王,但凤皇他,与妾身不同。

”“你可以怨孤,孤确实喜欢他多过喜欢汝,汝心疼汝的弟弟,便好好将这个幌子做下去吧,

好歹,让他少背负些骂名。孤言尽于此。汝好自为之。”苻坚回身离去,

朱色殿门在她眼前合上,泪已干,她缓缓起身。殿外是侍从女官处变不惊的温雅声音。

六庭馆女官特意来见,为她梳头化妆,准备更衣去见太后及皇后,数层铅粉敷上面孔,

之前的一切伤痛都被掩饰到毫无痕迹,无论愿与不愿,在这深宫之中。

她必须顶着这姝艳的假面活着。她走出宫门,对踏雪道,“照顾好凤皇,

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宫里的人都不用活命了。”踏雪低眉敛目,回道:“娘娘请放心,

陛下亦早有吩咐,东殿之中无人敢不上心。”人人都知道,在这富丽堂皇的宫闱之中,

是怎样肮脏的现实在上演。唯有她,自始至终,像个傻瓜一般。一厢情愿,相信自己的幻觉。

礼服虽然不甚繁复华丽,却十分沉重,穿在身上,便如包裹了一层铠甲一般,

将所有的心事都隐藏于伪装之下。先是去慈安殿,毕恭毕敬向皇太后磕头请安,奉茶之后,

她便正式算是秦宫后妃了。苟太后之前大概也听说过她。人前人后,

总是对这个降国奉上的女人颇为不屑。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不假辞色。

将奉上的茶盏放在一边,端详了她的眉目几眼。便与左右随从道:“果然不是个安份的。

”她跪在地上,亦是一言不发。之后太后推说累了,

只是吩咐慈安殿管事的女官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对素金镯子拿了出来。直接递与她,

连赏赐的话也没有说,便打发她出门去,幸好这日人不多,

她也没心情想太后这态度有多么伤人。按着规矩行完礼,便退出慈安殿,转身又去椒房殿。

皇后的态度倒是殷勤了许多。由张夫人陪着,一起在椒房殿等着她,

一见面便笑道:“哀家料想妹妹昨日辛苦了。便特意将夫人也请了过来,

一起受了妹妹的礼算了,免得这大热天的,穿着这么繁复的锦衣,还要东奔西走。

太过于辛苦了。”热么?她有些恍惚,此时方入秋,关中之地暑热未退,大概是热的吧,

可是经昨夜一事之后,不知为何,即使穿着这般沉重的华服。

心底翻出的寒意还是一层层将她冻透,此时回头,看见椒房殿外骄阳似火,竟然全无感觉。

只是按着六庭馆女官之前的吩咐,跪了下去,虽然皇后与张夫人坐在一处,但礼数不缺,

硬生生磕了八个头,也许是太累了,平身之时,隐约便有些头晕眼花。皇后微微笑着,

让侍女搬来椅子,令她坐在身前。絮絮说了许多体贴入微的话。她心中有事,

并未听进去多少。只假作恭顺的坐着。听到张夫人感慨道:“素来听闻慕容家的人天姿国色,

果然名不虚传。日后有修仪在宫中,我们这些年老色衰之人,想来更无地自处了。

”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中凛然,她正色道:“妾身不敢。妾身不过是亡国俘虏之身,

侍奉于天王身边,只求平安而已。皇后娘娘出身尊贵,与陛下伉俪情深。

妾身不过星辰之微光,如何与明月相抗衡?日月同辉,方是天地之正道。

妾身微末之人……”话未说完,便听到身边女官呵斥,“大胆!

如何将皇后娘娘的名讳说了出来?”她茫然抬头,不知为何故。皇后却制止了身边人,

笑道:“修仪年幼,何况不知者不罪。本宫之名讳正是明月二字,以后避着便罢了。

”难怪那位张夫人脸色难堪,她之前并不知道苟皇后之闺名原来是明月二字,

张夫人名叫婉月倒是记得的。在那位夫人心目中,想必认为与苻坚伉俪情深的,

只有她自己一人吧。原本开口之前,慕容清约略想想,这番话明夸皇后,

暗带了张夫人名中一字,两边不得罪。原本也没什么。谁知皇后闺名就起得这么巧,

一字之差,倒像是她特意暗讽张夫人似得。无所谓了。

慕容清虽然心理年龄并非看上去这般幼小,但做事也就这风格了,既然已经认定要跟皇后,

便一次将这位夫人得罪到底算了。何况皇后特意请张夫人过来,未必不是试探的意思。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掩饰。又坐了一会儿,大约是因为张夫人在的缘故,

面上假笑暗里藏刀的,坐久了谁都觉得累。皇后便让她先行退下了。走出椒房殿,

被这夏末的烈日一照,险些晕了过去。只能说这具身体实在太孱弱。便如何无力,也要撑着,

再没什么需要假意敷衍的人了,接下来回凤凰殿,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见慕容冲。

明明是自己想要去的,明明觉得,在经历昨夜之事以后,自己这个做姐姐的,

无论如何都该立刻回去陪在他身边。可不知为什么,踏出去的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这才是最难熬的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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