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绝对不比司马昱辰差,或者说因为那层冷,
看起来要比司马昱辰更多了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之气。只是,
这张脸怎么看起来有点别扭,好像脸的主人在隐忍着什么,
也或者有什么事似乎举手间就会爆发一般。苏芷曼想要收手后退,可就在收手间,她明白了!
天哪!她刚才右手支撑的位置……为了把握好力度,
她还顺势捏了那么一把……“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芷曼趁那冰山没有崩塌前赶忙道歉。虽然她是无意的,
可毕竟她做的是有那么点……小小的过火……真是突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时代,
出手都那么没谱了么?刷!一把短剑横在苏芷曼的脖颈,卷起丝凉的寒气。
再看那人在初秋的季节就裹上了裘毛披风,苏芷曼不由觉得周身气温一下降了二十度,
仅着一层单衣的她,受不住!“大哥,真的对不起,都是那刺客……”苏芷曼说着,
小心的抬手朝上指了指,眼睑低垂,瞟见车帘外的套马杆上似乎倒着一个人,
手正好若隐若现的伸进马车,黑色的袖口,应该正是那出手不利的刺客。
此时的马车像飞一般的奔驰,刚才碰撞时的惊吵声早就远远的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位贵公子的危险是过了,可她的危险还抵在眼前。司马昱承仿若没有听到苏芷曼的话,
冰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衣衫上。由于躲避马车,翻身跳跃,原本凌乱的衣衫更是扯开了许多,
露出大半个肩膀。这破衣衫,实在太不方便动手了!“大哥……”苏芷曼刚又开口,
那把短剑逼近了几分,剑刃擦着脖子,沁凉沁凉。
那双锐利的像把寒刀似得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即使这人一句话都没吭,
都感觉仿佛无数冰渣子向你砸来。这人的神气这么差,该不会她碰了把他的命根子,
就非得要了她的命吧?“大哥,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想……”苏芷曼定了定神,
低垂下眼睛,闪动着长长的睫毛,小心的注意着那把短剑,
几乎就差那么毫厘就能抹到自己脖子上的皮。短剑一看就无比锋利,
一下划过去绝对不见血的那种极品货色,不能不说,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
这把短剑绝对是上等武器,被苏芷曼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
嘶——一声马叫冷不丁的在空中撕裂开。快马带着车厢好像跃过一道沟壑,
落地的时候一个猛的颠簸,苏芷曼的身子先是朝后扬,紧接着朝前趔趄。
前面也是还抵着一把剑啊,撞上去可就抹了脖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芷曼的头跟着一侧,
身子蹭着车厢划过,惊险避开短剑。但随着趔趄的惯性,还是再次撞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不过,这次苏芷曼乖巧了,手不乱碰,而是搭在了那个男人的肩头,
顺势将他持剑的胳膊压了下去。好冷!在碰到那个男人的刹那,一股寒意席卷而起,
本就仅着一件单衣的苏芷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苏芷曼一边按着男人的肩,
一边将头移开男人的胸膛抬起来。有那么憋屈么?看到那男人的脸色,苏芷曼不由得撇撇嘴。
明明是他招惹的刺客迫使她倒霉的撞进了马车里,耽误了进宫的时间,
还不知道怎么跟皇上老人家交代呢!可他一个大男人,却好像是被她给强了似得,
冷脸拉的那么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张脸还是挺耐看,是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越发觉得男人味足,如果不是面色冷峻,绷得太紧,一定是个人见人夸的大帅哥。
司马昱承被苏芷曼注视的有些不自在。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一个陌生的女人这么盯着,
那眼睛里分明是品头论足的意味。而且,谁不知道他司马昱承最不喜欢女人接近,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的……碰他!怎么?见他刚才手软了一下,让她避开了短剑,
就又要得寸进尺么?“大哥,你别生气,我这就下车,保证再也不会碰到你。
”见那男人脸色越来越不好,苏芷曼赶紧拉开距离,直起身,不过手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拿开,
而是继续压着那条持剑的胳膊。她可不想在没跑走之前再次被剑抵住脖子。
司马昱承垂下眼睑瞟向苏芷曼的手,看起来不经意的举动,
实则五个指尖掐的恰好是他整条胳膊的脉门……冷峻的脸色上又多了几分深沉。
苏芷曼自然知道这男人的脸色为何变了又变,可是她不能松手。
这男人的神色这么差她不是看不到,他想为自己的命根子报仇,
她还不想乖乖送上自己的小命。一个寒气逼人不肯松口,一个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
狭窄的车厢里,空气骤然凝重起来。“主子,到了。”外面一道恭恭敬敬的声音传来。
马车停止了,没有任何减速的征兆瞬间停止,让苏芷曼毫无准备,若不是她一直提高着警惕,
肯定又会被惯性使然朝前扑。车厢里的男人还是没有发出只言片字。难不成这家伙是个哑巴?
苏芷曼不由去想。那个死在套车架上的刺客不知被什么人给拖走,接着车帘被人掀开。
苏芷曼打算拽着手中的人一起跳下车,可就在她动手的同时,掐着脉门的手中好像有所松动,
那条原本被她压着的胳膊好像是泥鳅一下滑出了她的掌心。苏芷曼一顿,立马想要回挡,
可为时已晚,那把短剑再次抵在她的脖子上,沁凉刺骨。
拥有十几年特工生涯的苏芷曼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简直败得毫无征兆。
换成是司马昱承逼着苏芷曼退出车厢,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飘落也无暇多看,生怕一走神,
就错过了那一晃而过的机会。可是,她没有寻到任何机会。
这个男人的每一步都走的毫无破绽,而且轻松自如,踏着脚下的秋风落叶,
好像是在郊外散步般消闲。“主子。”身边的车夫将从苏芷曼身上掉出的东西捡起来。
正是那片白布休书,是她来到这个世上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关系到她的自由身,肯定很重要。
车夫看了眼那休书,又狐疑的看了看苏芷曼,将休书递给司马昱承。
司马昱承的另一只手接过,快速的扫了眼休书上的内容,
如冰湖般清澈而冷凝的目光重新打量起苏芷曼。苏清河的二女儿?是这个样子?“没错,
我就是苏芷曼。”苏芷曼清了清嗓子,自招身份,“现在皇上还在等着我进宫受审,
你要是不放我回去,等皇上派人查来,你可就麻烦了。”威胁他?司马昱承墨眉一挑,
收回持剑的手。苏芷曼以为这人有所忌讳打算放过她了。
谁知短剑在司马昱辰手中眨眼翻转一百八十度,剑柄冲着苏芷曼的双肩点了两下。
苏芷曼的眼神也是非常好的,竟然看不清他的招数!
只听得一道清冷而不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麻烦的人应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