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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04 08:01:46

第5章

那是在闵州港临近州县,一个叫做闵安县的地方,于前院中,摆着一张躺椅,

一公子哥人物躺在上面,两旁的侍女举着两把大扇子为他赶走暑热气。

男子跟前铜盆盛放着一大块冰,面前还有戏班唱着小曲,可男子还是烦躁不安,

额头手臂上都是细细的汗珠。不消片刻,那盆里的冰块融化成水,早有下人过来,

换上了新的冰块,男子这才抬起眼,看了看面前的侍从,

又稍微望了一眼台上卖力唱戏的花旦。他昂天打了个呵欠,

说道:“这广昌号的戏确实乏味得很,看得直教人犯困。”他这话一出,身旁侍从,

还有台上戏子,齐齐下跪,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我倒没有说你们,

”他摸着身旁侍女的手,她们的手因为常年为主扇风,早就长满了茧,对比之下,

这男子的手倒是又白又滑。“继续吧。”他温柔地对那跪下的侍女说道。“戏班就撤了去吧,

我听着无聊看着烦躁。”他一挥手,那广昌号的班主立马磕头谢恩,拉着一众人离去。

在广昌号的人下去之后,走上来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他走到这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男子笑着拍拍那些侍女的小手说道。前院中,现在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天气酷热得很,男子身上只是穿着轻纱,他手泡在铜盆的冰水中,

笑着跟他官员说道:“暑热难耐,你不来降降火吗?”那官员笑着摇摇头。

男子的手浸入冰水中,把玩着水里的碎冰,长舒一口气后,他才问道:“闵州港的事,

办得如何了?”“依照吩咐,已经安排好了唱戏的戏班,

”那官员顿了顿后说道:“那官服也已找到送了过去。”男子点了点头,手里捧起一汪水,

看着水里的碎冰慢慢融化,“很多事情,如果轻易就能冰释前嫌的话,那你说该多好啊,

袁大人。”那姓袁的官员低下头,脸上满是苦楚颜色。“走吧,趁现在天色正好,

你我同车前往的话,还能赶上这场戏的收尾。”他甩干手里的冰水,脱掉身上轻纱。

“下官怎敢跟王爷同乘。”转眼间,男子已经换上赤红色玉带长袍,

长袍上以金线绣着祥云与四趾花蟒。他换上蟒袍之后,才显露出与之前不同的英气,

举手投足,尽显王族一脉的气度。“什么下官的,你是三品侍郎官,

我只是太常寺的四品少卿,论品级我是你的下属,

”男子笑着说道:“只不过是出生沾了些赵家人的光彩,就算是什么王爷了。”他笑了起来,

毫不避讳地拉着袁官员的手就往院门外走去。这人就是当今天子的堂弟,如今的兴王爷赵嘉。

在朝廷百官心中,确如赵嘉自己所言,他只是一个因为生来是赵家人,

所以沾光讨彩的纨绔子弟罢了。先皇将他安置在主要负责宗庙祭祀的太常寺,

让他做着一份闲职,到如今他堂兄已经贵为天子,他要不是世袭了兴王,

到现在也就将将熬到个四品少卿,朝中没有多少官员会真的把他放在眼里。夜幕已至,

二人同乘刚赶至河边,从马车外已经听见了胡琴梆子声,戏台上已准备要开戏了。

袁官员手微微颤抖,按捺不住内心思潮,赵嘉一把握住他的手,轻拍以示安抚。“没事的,

过了今晚,事儿就都过去了。”袁官员眼眶泛红,感激地望他,“谢谢王爷。”河边戏台,

一字排开几十张长条板凳,张九野穿着官袍,在胡琴吹打下,

拿腔作势唱的是这大宣朝的曲目—《同庆》。赵嘉与袁官员躲在河边树林,

看着河面泛起涟漪,河水冒着暗涌的黑色。奏乐的乐师已经漏了好多次拍子,

台上那唱戏的武生功架也粗浅得很,这些赵嘉都瞧在眼里。但也不能怪他们,

那是因为他们也都瞧见,在水面上浮现了许多“影子”。那影子成群结队,

好像是约好了一般在长凳上落座,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台戏。“这要比前几次都看得真切了。

”张九野想道,前几次的时候,他们都只是一些模糊的残影,

但现在就连乐师都能看见他们了。乐师们不是漏了拍子,他们是手抖脚抖,

连吃饭的家伙都不会使了,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抵受不住,

看着台下那些有说有笑的鬼影,他们心里直发毛。最后他们大叫一声,

丢下那些胡琴梆子铙钹落荒而逃。乐器掉在台上,哐当一响,场面顿时躁动起来,

鬼影冒着绿光,都盯着台上的张九野。一瞬间,场面忽现肃杀声。“糟了!

”袁官员吓得闭上了眼,赵嘉向前踏上一步,他眼见情况不对,

那些鬼影像是要对台上的戏子下手了。“哎呀!”张九野突然亮了一嗓子,随后龙行虎步,

即使没有乐师伴奏,他就只是在这台上干唱,也将这场面给稳住了。原先台下躁动的鬼影,

也慢慢安分下来。赵嘉这才把脚步撤了回去,拍拍身侧的袁官员,让他睁开眼。戏台上,

张九野硬捱着将这出大宣的《同庆》唱完,但在曲终之后,人却没散,他缓缓步下戏台,

走入“鬼看客”中。“他想做什么?”袁官员看着赵嘉,后者眼神就没离开过张九野。

只见他刚落台,行过之处,那些鬼影便纷纷拜倒,长跪不起,发出呜咽泣声。

宛如是这百鬼之主。“起来吧。”张九野看着他们说道,“我从没怪过你们。”“回去吧。

”众鬼影站起,对着张九野施礼纳福。“多谢袁大人……”河岸清风拂过,

迷了赵嘉等人的眼睛,这些鬼影如同柳絮一般在风中吹散。烟雾涌动,炉鼎重现,

这次炉鼎燃起的是青绿色的火焰,阴气入鼎,熔怨造物。在火焰燃尽后,

他从炉鼎里摸出半口米粮。人所奔波一生,劳碌半载,都只是为了这口吃的,

闵州港的这桩惨案也是由此而起。张九野心中感慨,将这把炉鼎奖励的米粮撒在河岸上,

以作祭祀。米粒落下,却不想汇聚成字,张九野定睛一看,米粒排成了一个“兴”字。

在他不解时,地面的米粒突然烧了起来,化作同样与炉火同色的青烟,涌入他的口鼻中。

张九野顿时醒悟,这是“问米。”南方一带向来有扶乩问米之说,心中有所求,

问者手扶树枝,在米面上画图写字,那米面上浮现的字或图,就是上苍对你所求的指引。

在这次的功德之后,他已经习得了问米之法。不过,这地上的“兴”字,又作何解呢?

就在他疑惑不解时,赵家携着袁官员的手,往河岸边上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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