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当时李卫东说要先礼后兵,但镜子和灯太凶,会冲到送饭的小鬼,
所以才让我遮上黄纸,但其他的我也没问,就不得而知了。陈江却是冷哼了一声,
说:“他让你在陈家门前撒满引路钱,不就是为了引走小鬼么,既然小鬼都找不到你家,
又哪来的先礼后兵?估计他是怕冲到自己养的小鬼,等你遮上后,再把小鬼招进来害你。
”我听到这儿才顿然醒悟,李卫东已经让我把送饭的小鬼引到陈大娘家去了,
那小鬼又怎么可能再找来我家呢,他果然是想害我。这时陈江又问:“你再想想,
门口两边点白蜡,灯和镜子遮黄纸,如果再摆一口棺材,那像什么了?”我仔细一寻思,
浑身都不由得颤抖起来,喉咙里顿时跟堵了个东西似得,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灵堂?
”陈江点了点头,说:“没错,李卫东是想给你办丧事。”听见这话,我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不过还是问他:“可我家也没有棺材啊。”陈江想了下说:“棺材有很多种,
最大的能容下几百人,最小的只有巴掌大,李卫东应该在你家藏了一口小棺材。”见我愣神,
他又笑着安慰了两句,说:“李卫东昨晚没有得逞,今晚肯定还会再来,
我下班了就过去找你,到时候见机行事。”我一听他要帮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下去,
就把手机号给了他。离开墓地后,我就去公司把出租车交了,也不敢回家,
只好在附近找宾馆开了间钟点房,打算等到天黑,再和陈江一起回去。
可能是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折腾累了,我整个人都是头昏脑涨的,鞋也没脱,
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但我睡的并不踏实,浑浑噩噩一直在做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身影的人,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喊我的名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才揉着迷糊糊的眼睛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瞬间,我顿时就吓傻了。
我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家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我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我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就直接拨通了陈江的电话,
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可陈江说墓地一点钟才关门,他现在还不能过来,让我先一个人待会儿,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能理解,
就准备下去楼去找小卖铺的婶子调一下监控。直到我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一件衣服都没穿,
就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两件套在身上,当我转头的时候,
又看见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整整齐齐的黑纸包。我心里觉得奇怪,就把黑纸包拿起来看了看,
发现上面写着一个寿字,然后我更是不解了,就抖了抖手把纸包摊开,竟然发现是一件寿衣!
顿时我就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黑色寿衣也被我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
一个惊悚的念头不由得出现在了心里,难道我是穿着这件寿衣回来的?我实在想不通,
就把寿衣拿在手里,准备下楼去调监控。结果我拉开卧室门,刚走到客厅,
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碗大麦饭,和一只鲜血淋漓的黑狗头,狗血顺着桌角流在了地上,
而被剁掉了一半的狗嘴里还发出一阵呼噜声,像是刚被人砍头而死。闻着满屋子的血腥气,
我感觉胃里都是翻江倒海,就捂着鼻子,把所有窗户打开,然后逃也似的冲下了楼。
到了楼下,我就直接去敲了小卖铺的门,结果半天都没有动静,我心里还挺奇怪的,
这家小卖铺每天都是营业到凌晨才关门,可现在才十二点钟,不应该没人啊,
难道是婶子睡着了?于是我又更用力的敲了几下,结果小卖铺没开,
倒是把陈家媳妇招出来了。我一看见她,就立马想起了那晚敲门的小鬼,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你敲啥敲,我儿子都快不行了,你还吵他!”陈家媳妇突然对着我怒吼了一声,
嗓子嘶哑的吓人。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她儿子不行了?可在两天前,
小喜还笑着喊我宋叔叔呢。我第一感觉就是和那天送饭的小鬼有关,如果事情真是这样,
就等于是我害了小喜。我赶紧扔掉手里的寿衣,朝着陈家媳妇走了过去,
直到离她两三米的距离,我才看清楚,她的整个脸都是煞白煞白的,眼睛也深陷了下去,
乍一看就跟鬼一样。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而是急切的问她,小喜究竟怎么了?
陈家媳妇当即就泣不成声,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话,我心里着急,就直接绕过她,
走进了亮着灯的那间屋里。刚进屋,我就看见小喜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平时的那股子活泼劲儿也都没了,陈家男人就坐在旁边,虽然没哭,但也是满脸忧愁。
看见我后,他就皱起眉头,问我又来干啥?我说来看看小喜,又问他,孩子都病成这样了,
怎么还不去医院?男人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去过了,一天换了十几家医院,
但都说孩子没病,可我儿子现在都快摸不见气了,他们还是那样说,我儿子要是没了,
我就去闹翻他们的医院,让这些人面兽心的大夫全都不得安生!”他越说情绪越激动,
我就赶紧把他拉到了门外,然后点了两根烟,递给他一根,
问他:“小喜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男人听完,突然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使劲点着头说:“没错,昨天夜里我儿子去上厕所,
回来说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给他喂了很香的肉和饭,我媳妇不放心,
就让我去外面走了走,可我也没有看见什么红衣服女人,我们以为是小喜把睡梦当真了,
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听完这番话,我心里就像是被压了块石头似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