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清明节当日,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雨。悬瓠城的上空,浮着一层氤氲的雨线,
不大不小,正好似一串串琉璃珠,在风中纵横交错,连那雨滴落地后破碎的动静,
也像极了琉璃珠来回碰撞的声响。声色交织中,仿佛天地间笼罩着的,
真是一片透着光的琉璃珠雨。原本是美极了的一幕,我却无心观赏,扫了扫油纸伞上的雨水,
站在红罗山书院的门楼下,微微眯起眼睛,朝着悬瓠城的方向打量。
书院朝着悬瓠城十里的地方,有一株近千年的梧桐,当年是谁栽下来的,早已不可考证,
反正是给当代人留下了一件麻烦事儿。千年的梧桐树实属罕见,枝繁叶茂,
宛如一把天然的巨伞,自然也就成为了方圆百里口口相传的圣树,每逢下雨打雷的时候,
都有人自觉地在附近守着,免得那株圣树倒在了风雨漂泊中。这件事于我来说,
却是可笑之极。当年种下梧桐树苗的人,恐怕也没有料到如今的局面。再甚者,
即便真有什么圣树一说,这个“圣”字,也应该送给栽树的人才对,
人难道不比他种下的树还厉害?而这些道理,很多人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
“轰隆隆……”白光闪过,一道宛如山川破碎的动静,震的人耳膜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