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只走到泽罗县,我和张谦又坐了一辆老旧的三轮车下到大古村,这还没完,
三轮车换马车继续往山里走,一直从正午走到日落时分,
才终于在茂密的丛林里看到几间土垛房,马车师傅说:“到了。”“这就是岐云村?
”张谦问道。“是,就是这里。”马车师傅回应着。我放眼望去,
蛮荒的山野被如血的夕阳照射,稀稀落落的土垛房像是蘑菇一样扎堆在荒野里,
显得无比的萧条。我真的很佩服张谦的本事,居然能联系到这种地方的上家,
他也真是个人才。马车晃晃颠颠地轧过崎岖的山路,刚走到岐云村的碑口,
就见一个发福的中年人站在村口处望穿秋水地等候着。见到我们,
他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喜出望外的笑容。中年人连忙合手抱拳,
热情地迎了上来,言语充满了恭敬:“可是张谦张大收藏家?”见到正主,
我心里轻松了许多。最起码是有希望了,不然从郑江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要是被人放了鸽子的话,我真是要爆粗口了。张谦一路上叫骂不迭,此时看到中年人,
却反而露出微微笑,一团和气地说:“是我,你就是罗志友吧。”“正是正是。
”罗志友一脸恭维的笑容,跟着马车一路走一路跟我们说起他的宝贝。
我和张谦随意地敷衍着,他的宝贝已经跟我们说过十几遍了。但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没用,
只有东西是真的,那才是最大的实诚。马车继续开进村里,
村里的男女老少便纷纷驻足观望起我们来,有的甚至特意从房子里跑出来看我们,
好像我们是稀有物种。他们的目光之中,或敬畏,或崇拜,或嫉妒,或胆怯,总之,
我们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单看穿着就能明白这一点。我和张谦西装笔挺,头发干净整洁,
面相健康精神饱满,一身城里人的打扮。而村里人则多是一身补丁套补丁的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