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帅父母脸色同时一变,王原则更是吓得一路小跑溜到了房门边上,
一只手还搭在了门把手之上,看着不靠谱的王大所长,我欲哭无泪起来。十八年!
十八年的老鬼!这做鬼的年头也忒久了吧!比我的岁数还长,我是直接有些不淡定了。
“这么老一个鬼,我能搞定吗?”我扭头看向杨帅父母。杨帅的父亲看着满是怒色的儿子,
犹豫了半天,这才试探道:你是阿喜?“呵呵!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
没想到还记得,好,记得就好。”杨帅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而杨帅的母亲一听当家的喊出阿喜的那一刻,脸色骤然大变,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下,
嘴里还喃喃道:报应,这是报应啊!“报应,不,就算是报应也应该我来,小帅,
小帅他是无辜的,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吧!”,杨帅父亲突然激动起来,
转身拿起一旁的饭叉就要朝着脖子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幸好一旁的王叔眼神机敏,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打掉了杨帅父亲手中的饭叉。“老杨,你这是干嘛?
不知道这会死人的嘛!有啥事你说出来,说出来我和长生不就能帮你了嘛!
你和它的恩怨也好有个了解不是嘛!”,王叔的话让杨帅父亲激动的神色稍微缓和起来,
看了一眼瞪眼望着他的“杨帅”,开始跟我们讲起了阿喜的故事来。阿喜,
其实便如同我所猜想的那样,并非是人,而是一头颇有灵性的狐貂。老人们常说,狐狸,
黄鼠狼,灵还有其他灵长类动物都是通人性的,平时基本不会和人类交集,
可是这个被他们唤作阿喜的狐貂却和他们杨家结下了不错的渊源。杨帅父亲说到,
当年那会好像是93年的冬季,那会咱们红叶乡可不像现在繁荣。当年好像是93年的冬季,
那会的红叶乡,还处于散乱的状态,村民们是东一家,西一家,还没有抱团为乡的理念。
那会的冬季可是要人命的气候,一入冬便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雪粒来,不用一天的时间,
地面的雪都能把人埋了,村乡之间更是直接断了联系,
那会冬季谁家要是秋季不备好过冬的粮食,可就只能勒紧裤腰带挨饿了。
而他和阿喜的结交便要从93年的那一场大雪说起了。那一天是除夕的前夜,
杨高顺为了明天过年能够过个舒坦的好年,便拎着锄头去刨埋在田间的地下菜窖,
准备着拿些萝卜和包菜回来,当作明天的菜肴。可是就在他回去的路上,
雪地里的一行血滴引起了他的注意,很快他便寻着那断断续续的血滴走了过去。
当他寻到血迹的源头时,顿时高兴不已,原来在那血迹的尽头居然躺着一头狐貂。
看着狐貂腿上的伤痕,杨高顺的第一个念头便如同大伙一样,那就是有福了,明天正好过年,
有了这狐貂一家人吃着狐貂肉,磕着瓜子别提多美了。当他拎着狐貂回到家时,
他的父亲刚好从他家走了出来,看见他手中的狐貂,连忙将他拉到了一旁,
说:这狐貂还没死,不如看看能不能养活,集市市这野兔狐貂之类的可是稀缺货,
一个狐貂都能换好几只大母鸡了,吃了可惜。于是便将这狐貂养了起来,还别说,
这狐貂的命还真硬,过了不到三天就能下地蹦哒了。看着狐貂伤口已经完好,
杨高顺寻思着是不是要弄根绳子栓着防止逃跑时,这在家门口的狐貂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可把他心疼坏了,那可是好几只老母鸡呢!就这样跑了。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打开家门时却惊呆了,那只狐貂居然又回来了,而且在门口还多了一样野货,
一只肥美的山鸡。这一下子可把他们家乐坏了,不仅将家里为数不多的米糠让狐貂尽情的吃,
还时不时的给它来上几个水果。渐渐的,狐貂也越来越依赖起杨家来了,
仿佛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他们家中的一员一般,每天晚上都会趁着夜色回到山中,而第二天,
他们家的门口注定会有几只不同的野物。后来狐貂也拥有了杨高顺给它起的人名“阿喜”。
春去秋来,一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狐貂早已成为了杨家的一份子。
可是一个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发生了。那一天,才一岁多的杨帅突然高烧不退,
这一下子可把他们一家子急坏了,赶忙找来村里唯一的老大夫看诊,老大夫一看,
说这病没法治,已经烧到39度了,他这里没有退烧药,要治,只能送到镇上去。
可是镇上离他家至少要一天的脚力,等把杨帅送到镇上医院估计脑袋已经烧没用了,
只能求着老大夫给想想办法。老大夫想了想便说可以试着配点中药草给杨帅降烧,
不过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中午要好酒好肉的伺候着,
并且点名要那只在旁边呼呼大睡的狐貂,说这野东西好久没吃过了,馋了。杀狐貂,
杨高顺原本是不答应的,不说狐貂为他们家每天夜里去山中捕捉各种小动物,
就拿他们之间的感情来说,都是舍不得的。杨高顺便提议中午给老大夫烧鸡,
还要包个大红包,可是老大夫却说,吃鸡啊!也可以,不过小孩子这烧呢!他就不能保证了。
这一下子便打杨家推上了绝路,不杀狐貂,便不给杨帅退烧,在亲情面前,
杨高顺只能选择杀了狐貂。这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原本已经即将尘封在记忆的浪潮中的狐貂,
没想到却又回来了。谁也没想到狐貂会死后十八年里一直都没有投胎,
还围绕在杨家久久不愿散去。说到这里,杨高顺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一旁的王原则更是咒骂起来那个老大夫不是人,可是这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谁也怨不了谁。
渐渐的,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就连“杨帅”此时也低着脑袋沉思起来,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年那个不幸的年代一般。阿喜能和杨家处在一起,
已经算是一场不错的缘分了,只不过后天的悲剧让阿喜得到了不该有的悲剧。
按照杨高顺的讲述,这阿喜虽然是被他们杀了,可是阿喜也不过是一只有些灵性的动物而已。
被杀也不过是自然界的轮回规律而已,怎么会化身成为孤魂野鬼不去地府轮回投胎,
反而一直留着杨家人身边呢!而且还是十八年之久,如果阿喜本就心怀复仇之恨,
这十八年里怎么就没有加害于杨家呢!我有些疑惑的走到了“杨帅”身前,
将我脑袋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杨帅却抬头看了一眼我,森森一笑:小子,我想什么时候报复,
就什么时候报复,你管的着嘛!别以为你学了一点皮毛道术就想对付我,告诉你,
这家伙的皮囊我突然间还不错,劳资就不走了,你能耐我何。
杨高顺看着满是怒气的“儿子”,神色黯然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冲着杨帅说道:阿喜,
对不起,当年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来我也时常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是,
可是当时小帅他……杨高顺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落来。看着杨高顺真诚的眼泪,
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来。阿喜如果不放手,我该怎么办?用道术对付它嘛!
可是它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看着手中已经被鸡血浸泡通红的细绳,我无奈的叹气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看向杨帅时,眼前不知为何突然一亮,对面的杨帅突然消失不见了,
幻化成了一只灰色毛发的狐貂。而这狐貂的双眼,好像挂着一丝晶莹的泪光。“这,狐貂它,
它在流眼泪……”正当我诧异时,眼前的景象突然恢复正常,
之前的狐貂也再一次恢复成了杨帅的样子,满脸怒容的瞪着杨高顺,仿佛要一口吃了他一般。
“刚才不会是幻觉吧!”,我有些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突然我楞住了,
脑海之中想到了一件事情来。三清书上曾经说过,冤魂恶鬼想要报复某个人,
通常只有两个下场。第一种比较常见,便是从那人被冤魂恶鬼缠上的那一刻开始,
便让那人时运不济霉运连连,直至解了心中恶气自行离去。第二种则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那就是一旦冤魂恶鬼缠上那人的一瞬间,便会想方设法置人于死地,
比如附身那人身体之中跳楼轻声,故意鬼打墙或者引诱那人死去等等。
这两种无一例外都是让被报复的人惨遭蹂躏,可是杨高顺一家却好像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甚至从杨高顺的面相上来说,这些年来气运还挺不错,
根本就不像是被一个索命狐貂纠缠的样子,当然了,杨家其他几个人的气运也是不错,
仿佛有人庇护一般。看着眼前种种迹象,一个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渐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这阿喜难道不是来寻仇的,而是……碰巧了,
又或者因为其他?”想到这里我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