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堂屋的电灯,就在我转身的刹那,我不由得脸色大变,而叶婷婷的尖叫声,
亦是随着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就在堂屋的上方,居然放着一副石棺,半人多高,
表面打磨得极为光滑,在那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泛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而这还不是最让我惊骇的。最让我的惊骇的是,就在那棺材上,朝着我们的一端,居然,
印着一朵巨大的血红的梅花。叶老汉怎么在自家堂屋里面,
放着这么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棺材?心中虽然惊骇,可是毕竟旁边还有个美女,
我自然不能够表现得太害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而后咬了咬牙,我方才四处打量起来。
此刻,我才发现,不仅仅是上方印着血红梅花的石棺,堂屋的周围还挂着许多丧幡,
棺材前还有一张矮凳和火盆。矮凳上的烛火已经熄灭了,而火盆中还残留着一些灰烬。
看到这一切,我心中不由得大惊,刚刚那股不祥的预感,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了。“叶老汉!
叶老汉!”我变得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朝叶老汉的房间走了过去。只是,
根本没有人答应我。有些时候,人的预感,对于一些不好的东西,就是那么灵验。
推开了叶老汉房间的门,拉亮了电灯,我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床上,空空如也,
被褥依旧叠得十分整齐。根本就没有叶老汉的身影。难道……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其实,
或许是在逃避,或许是我不愿意去承认那个事实,我已经走遍了所有的房间,
整栋屋子的灯都亮了起来,可是就如同我担心的那样,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叶老汉的影子。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或许,此刻,他就躺在,堂屋的那副石棺里面,只是,
我并不愿意承认罢了。拖着疲惫的步伐,我又回到了堂屋内。院子外,已经起风了,
呼呼地刮着。山风,吹开了虚掩的大门,吹进了堂屋内,白色的丧幡顿时不停地飘舞了起来。
悬着的灯泡,在空中不停地摇曳着,使得堂屋里的光线忽明忽暗,随着丧幡的飞舞,
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不断变幻着影子,就仿佛在厉鬼在张牙舞爪一般。
我狠狠地吞了口口水,缓缓朝上方的石棺走了过去。此刻,心中虽然害怕,
可是我更想去知道,这石棺里躺着的,是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
来到了石棺前,看着那殷红的梅花图案,不知道为何,我心中便感觉到,
一股从所未有的压抑感涌上心头,就仿佛,什么东西,被堵在了胸口,
使得我呼吸不过来一般。我缓缓走近了石棺,仔细打量起来,似乎,除了那朵梅花,
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啪”的一声脆响,不由得让我猛然一惊,心脏一下子,
几乎都蹦到嗓子里来了。抬头看去,却是一只粪指甲虫飞了进来,正在电灯上不停的撞击着。
自己吓自己……,我不由得长长地吁了口气,伸手缓缓朝那石棺摸了过去。若是,
真要说奇特的话,那就是这幅石棺的表面,打磨得极为光滑,光滑到摸上去,
就如同美女的皮肤一般。不对,美女的皮肤,叶婷婷就是美女……可是,就在刚刚进门,
我看到了石棺之后,急着去寻找叶老汉,压根就把她给忘记了。
此刻叶婷婷已经不再跟在我的身边了,可是我们什么时候分开的,我居然都没有感觉到。
我不由得,眉头紧锁了起来。“叶婷婷?”我试探着回头叫了一声。可是回应我的,
却依旧是这沉寂的夜晚,无尽的黑暗。我已经顾不上她了。我们家院子就这么大,
她一个大活人,不管怎么走,都不可能走丢掉的,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而此刻,我要做的,
就是要知道,我的爷爷,叶老汉,是不是就在这石棺中。听到他病重的噩耗,
我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只是没有料到,我居然,还是回来晚了一步。想到这里的时候,
我的眼泪,不由得漱漱而下了。夜,很静。除了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还有那粪指甲虫撞在灯泡上的啪啪声,整个堂屋内,变得极为沉寂下来。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而后双手搭在了那石棺的棺盖用力推去,一股彻骨的寒意,
不禁让我又是一个哆嗦。好冷!这石棺,就仿佛,是方才冰窖中,刚刚搬出来的一般,
那种寒意,仿佛透过我的双手,经过我的双臂,直射入了我的心脏。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
让我整个人几乎,一下子僵硬了起来。我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棺材前面的一个相框上。
相框就摆在棺材旁边的一个小木凳子上。或许,刚刚站的远,
那东西又一直躲在丧幡的影子下,我一直没有发现他。而相框里面的人,
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了。我的爷爷,叶老汉。此刻的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石棺里面,躺着的,就是,我的爷爷,叶老汉。只是,为什么,
会有这么一副石棺来盛装他的遗体,还有石棺上那血红的梅花图案,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心,不由变得更加疑惑起来。咬紧了牙关,我又推了推石棺棺盖,可是,仍旧,
纹丝不动。皱了皱眉头,找了一个还不错的角度,我双手平举,已然使出了我吃奶的力气,
可是,仍旧,纹丝不动。即使这石棺很重,可是他的棺盖也不至于如此难打开才对,
我心中的那股异样感,顿时显得更加强烈了。“啪”的一声,
粪指甲虫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灯泡上,这一次,声音,极为沉闷。而那悬在空中的灯泡,
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而后毫无征兆地,灭了。整个堂屋变得一团漆黑,
我心中不由得大惊。“千万不要去打开梅花棺!”突然,一道白影闪过,一张惨白的脸,
贴在了我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