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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5-29 09:43:45

第5章:公交车

当祖母找到大伯的时候,他正倒在别人家菜地的窝棚里面,祖母见此场景,心里咯噔一下子。

连忙跑了过去,不过还未到近前,就听见若有若无的鼾声,大伯脸颊红润,

眼角还挂着明显的泪痕,显然是睡着了。祖母这才重重的送了一口气,

当她要抱起大伯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右手正死死的攥着一个东西,祖母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那不就是当初祖父入狱之前留给祖母的那块玉佩吗?祖母曾经听祖父说过这枚玉佩的来历,

尽管日子过的异常艰难,不过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祖母,对于牛鬼蛇神之类的东西异常敬畏,

当然不敢轻易的把这东西当了。她只记得这块“黄仙拜月”的玉佩被自己锁在了柜子里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孩子拿了出来。背起还在沉睡中的大伯,

祖母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父亲口中那个尖嘴猴腮,眼睛冒绿光的老太太。

该不会是当初祖父遇到的那个“黄大仙”吧。难道那个老太太不是要加害自己一家人,

而是要帮助自己?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想到这里祖母连忙放下了后背上的大伯。

对着大伯,准确的说是大伯手中的玉佩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又叨念了一番。

无非是一些自己错怪了大仙的好意,还望不要怪罪之类的赔礼道歉的话语。带大伯回家之后,

祖母就病倒了。发了三天的高烧,烧的人都有些糊涂了。这可把家里的几个孩子吓坏了。

年长的三个孩子又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弟弟,又要照顾生病的祖母,洗衣捡柴做饭,

可是忙活的不轻。经过这件事之后,大伯与祖母的关系改善了许多,

大伯开始主动地承担起家里的劳动,不在想当初如同木偶一般,祖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让干我就冷冰冰像根杆子一样在那里杵着。简单来说,

大伯这一次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不过,每次当他闲下来的时候,

就会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直勾勾的发呆,也不知道心理到底在想些什么?

祖母稍微有些好转,就开始带着病去煤场上班。从火车车厢上卸煤,是祖母的工作。

这种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都吃不消的工作,祖母却硬生生的挺了下来。

这也是迫于生活的压力,毕竟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呢,

如果是寻常的工作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自打那天之后,

每当家里穷地揭不开锅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多一些东西,或许是粮食,或许是钱,

也有可能过冬棉袄或者煤。这些东西或许是黄大仙变出来的,也许是偷的别人家的。

每次的量都不多,却能够堪堪过去一段艰难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流逝,

几个孩子渐渐的长大了,能够分担家务的时候,祖母肩膀上的担子也就松了不少。那一年,

祖母领着已经八岁的三叔去监狱探望祖父。三叔哭喊着说不认识对方的时候,

祖母第一次见祖父自责的痛哭流涕。两年后,三叔十岁了,也就是在那一年祖父出狱了,

那段不堪回首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了头。自打那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多出来过什么东西,

父亲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尖嘴猴腮,眼睛绿油油的老太太。

滚烫的热水倒进装着速溶咖啡的杯子里面,看着液体在杯子里面打转。轻轻吹了吹,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淡淡的苦味在口腔中回荡。最后望了一眼那张泛黄黑白全家福之后,

我轻轻的合上了相册,如今祖父祖母已经去逝多年了,过去所经历的一切,回忆,

却如同这咖啡一般,只剩下淡淡的余味。电话的铃声在此时响起,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上的名字—张强。我笑着拿起电话寒暄了几句,

大致听懂了对方电话那头的意思。要说我这个朋友,足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在小时候我们两家就离得很近,小时候又总在一起玩。

虽然后来由于张伯父工作的关系搬家了,不过我们两个却始终没有断开联系。

朋友所在的学校是个三流的艺术学校,可是艺术这碗饭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吃的。毕业之后,

愣是找不到工作,在家足足呆了两年。最后张伯父是在看不下去了,

托关系给他在一家私企的轧钢厂找了一个保安的工作。虽然挣得不多,

但总算比在家里面呆着要强。如果有了好的出路,到时候再换也来得及。

听他电话里面的意思是说,今天晚上轮到他值班了,

可是原本跟他一起执勤的中另外两个人有事来不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为了以防万一,

想让我过去陪他作伴。电话里面我自然免不了调侃他几句,不过毕竟是多年的朋友,

我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我家住在道外,而朋友的那家轧钢厂则在群力。

在公交车上才用手机看小说不到十分钟,就感觉有些恶心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

反正我只要是在车上看文字的话,没多久就会有晕车的感觉。我连忙打开了窗户,

吸了一口充满着汽车尾气的“新鲜空气”才好了不少。

公交车上的电视不停的循环播放着广告,什么情人眼里出烟花!快让他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玩意就好像是催眠曲一样,越听的我眼皮越是沉重,我的目的地在终点站,

索性我就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没想到这一睡,还真的睡了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

却是气的够呛。那公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那司机年纪有五十岁左右,

近乎全白的头发剃了个板寸。他的个子倒是挺高,能有一米八几。不过却瘦的有些吓人,

看起来跟个竹竿子似得。脸上还带着一个瓶底那么厚的眼镜。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

抱着膀子也不说话,就在那直勾勾的看着我,气的我心里直骂。哎,

这老灯(东北话:指糟老头的意思),你说你缺不缺德?

你TM的看我睡着了倒是叫我一声啊,在哪直勾勾的瞅着我算是怎么一回事?

你TM的当我是动物园的猴子啊。他见我醒了,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对着我一咧嘴,

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小兄弟,借个火行吗?”“不会,没有。”我没好气的闷声说道,

这老灯刚在那看猴似的看我,现在有恬脸跟我借火。我借你大爷你要不要?说完我站起身子,

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就要下车。“小兄弟,等一下。”那老灯突然间叫住了我,

下意识转过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把烟点着了。这一下我更加的来气了。

你TM的有火还管我借?你不是有病是什么?就在我想开口损他两句的时候,

他却抢先一步说话了。“小兄弟,你看跟我有缘,临走之前我送你几句话。

”指间那老灯用手夹着半截的烟,开口说道:“大凶蓬芮不堪使,小凶英柱不精明,

小凶无气变为吉,大凶无气却平平.”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老灯脑子有病。什么吉凶的,

在哪里咒我是吗?在那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呢?惹急了小爷我去举报你,宣扬封建迷信,

传播邪教组织。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想快点下车。离这个家伙越远越好,

要知道脑残可是会传染的。当我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黑了。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透过车窗恰好看见那个老灯,

手掐着快要燃尽的香烟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发现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从口型上来看似乎是:“你—会—回—来—的—?”精神病!我狠狠地骂了一句,

现在是七月份,正处在夏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老灯说完这句话之后,

我的心里就升起一丝寒意。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说实在的,我有些后悔了。

不是后悔答应张强过来陪他,而是后悔赶上这一班的公交车。

不论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能与他擦家而过。妈的,真是晦气。见到李强之后,

我把这件事跟对方学了一遍。他听完我诉苦之后,又被我威胁请客吃饭之后,

这件事我才不再提。我跟李强进了保安的收发室,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正对着的,整面墙几乎全都显示器,监控着整个工厂的角落。李强神秘的笑了笑,

让我先等着。然后他就走进了里屋。当他出来的时候,

手里多了一瓶子白酒和满满一大兜子的副食。“你上班的时候搞这个,能行?

”我忍不住惊讶的问道。“没事,大家都这样。只要不耽误巡逻,少整点没事。

”李强笑着说道。既然他这么说,我一个外来人员还顾忌那么多干什么啊?说着我撸起袖子,

帮他开始忙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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