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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5-29 09:43:45

第9章

“啥?铁蛋子撞克了?”“对,戳好的。”“撞克谁了?”“张老四家老太太!”“啊?

他奶?”“还有这事,他奶不活的硬朗的?”“活着啥啊?早死了,家里的不一定是啥玩意。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一阵骚动“大伙散吧!安生点,铁蛋儿好了。

”三姑紧皱双眉,冷冷地说,随后又补充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嘴下留德,都在一个村住,

别弄太生份。”在三姑颇为冷淡的话语中,众人你瞅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再多言,

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陆续离开,最后生自己家只剩下了生叔一家三口、祥子、我,

还有又聋又哑的三爷爷。“祥子,老婶子走了又回来,这前前后后都发生了啥?那阵儿,

我没在村里,你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吧,正好三叔也在这里。”三姑所问的,

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几个月前老奶奶没病没灾的老了,我跟老爸还一起去给操持丧事,

我还记得那天外公很严肃的找到老爸,让我老爸劝劝祥叔抓紧发丧。老太太穿着寿衣,

停在祥叔家东屋,我也本想掀开黄布最后看看四奶奶,不过祥叔、生叔都说老太太死相不好,

我也一直没敢掀那盖在头上的黄布。那天后晌,我跟老爸从祥叔家离开都十点多了,

那时还啥也没发生,后半夜也不知道几点,我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砸门,

隐约知道我爸跟人出去了,当时睡的正香,我翻了个身,也没起炕,不过第二天一早,

老爸爸一身疲惫的回了家,说老奶奶的出人意料的又活了过来。

老奶奶死而复生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但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也一知半解,

留在生叔家没走,也是好奇害死猫的好奇心在作怪,

但三姑话里话外还提到了又聋又哑的三爷爷,这倒令我费解,三爷爷又聋又哑,

难道三姑让祥叔一边口述还用哑语为三爷爷解说?我也向三爷爷望去,

三爷爷恢复了往常一脸麻木的表情,只是人畜无害的坐在炕上,低着头,不知是想着什么,

还是在发蔫打着盹。“哎,我妈的事也真透着邪乎,我东一头西一嘴的也跟大叔他们都说过,

你多少耳朵里也有数吧!”祥叔看着三姑叹了口气,眼里现出无限的迷茫,

料想他也不太愿意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再重新叙说一遍。“祥子,你再说说,

今儿个铁蛋儿的病透着邪门。”“哎,这事啊……”祥叔眼瞅着窗外,缓缓的讲了起来,

“那天是初三,早上还好好的,你婶子吃完饭,去厨房收拾碗筷,我还喝着酒。酒没喝两口,

听着厨房里稀里哗啦的声儿,动静挺大,我头里也没太在意,琢磨一定是老太太在洗碗,

打扫剩饭剩菜。稀里哗啦又响了几声,就没了动静。再过了一会,忽然‘咣’的一声大响,

随后是扑通一声,我听着声不对,跳下炕,跑进厨房,就见我妈仰面倒在地上,我蹽过去,

去抱她,她脑门上都是血,她一定是脑瓜子撞到墙,之后又摔倒。我寻思着把她扶起,

搀到屋里,没想到,老太太突然挣开了我,扑棱地跳了起来,一头又向西墙撞去。

当时也忒突然,我没抓住,她一脑袋又撞在墙上,血哗哗的,连墙上都是。我冲上去,

抱住她的腰,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劲儿,我拉不住,她往前窜,带着我又撞到了墙上,

接着又‘咣咣’在墙上撞了三四下,我一边喊一边使劲拽。

”“刚才铁蛋儿不是跟老婶子一样?”三姑叹了口气,“看来真是老婶子,祥子你接着说。

”“我抱着她的腰往后拽她,她发了疯一样,往前冲,往墙上撞,嘴里嗷嗷叫,

那动静就像夜猫子。我拉不住她,也不能看着我妈撞死,就是不松手。她又撞了四五下,

好像是突然就没劲儿了,我豪没在意,站不住,抱着我妈,一个趔趄,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我妈开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睛使劲的瞪着,都要瞪出血来,她五官挪移,

脸上的肌肉开始剧烈的抽搐,难受的不像样,我更慌了,一边喊,一边摇晃她,

但没到一分钟,她就断气了”“是,这事也忒突然,我听到我哥喊,跑过去,老太太早走了,

就隔着俩门口,也没见她老最后一面。”生叔也在一旁补充着,“当时我们喊来了王白斩,

他说我妈得癔症了,得抓紧料理后事,跟我们哥俩说当天白天就出殡,得入土为安,

但我跟哥商量,我妈受了一辈子的苦,把我们哥俩拉扯成人不容易,一辈子没享到福儿,

死了不想让她再受罪,让她风风光光的上路,所以就没听王白斩的劝。”“这我也都听说了,

老婶子又是怎么活过来的?”三姑皱着眉,追问着祥叔。“说也没啥,那天后晌,

亲朋都散了,我跟生子守灵。”祥叔接过了生婶端过来的一杯水,继续说道,

“我恍惚的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冷风吹过,我冻得直打冷颤,也就这会,

我看我妈从门板上坐了起来,开始我还不相信,怕是做梦,揉揉眼再看,她真就坐起来了。

她脸蜡黄蜡黄的,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分不清黑眼仁儿跟白眼珠儿。当时她看了我一眼,

虽然是我妈,但那眼把我瞅得直打哆嗦,我跟生子都蒙了。我妈像个木偶,一点一点的蹭着,

下了门板,摇摇晃晃的挪到炕沿,拉开被子,盖到了身上,直接躺下去,说了声‘睡觉’,

接着就打起了呼噜,那呼噜那个响啊。我听她说话那腔调,一点也不像我妈平时说话,

那声音就像从一滩发霉变质的碎肉中发出的动静。”“我壮着胆子摸了过去,

我妈身上真有了体温,脸色不好看,但呼吸均匀,肯定是活过来了。也有件怪事,她睡着觉,

她的嘴总不停的一张一合的翕动。”生叔在一旁给祥子做了补充。“那后晌,

你们哥俩还发现有别的怪事没?”三姑看着祥子兄弟,继续追问道。“也没啥特别的,

感觉特别的安静,屋里屋外一点声响没有,蛐蛐、虫子都哑巴了,没一个叫的,

就跟活着的东西都死了一样。还有就是……就是……”祥叔顿了顿,还是接着说道,

“刚才不说么,我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打个小盹,还做了一个梦。之后我跟生子说,

生子说他也打了个盹,也做了一个梦,我俩梦到了同样的事。”“啊?做了一个梦?

你们哥俩还是一样的梦?你们梦到了什么?”“我梦到,我妈突然立起来,

对着我恶狠狠的说‘你们,都得死!’那声音特别恶毒,也不像我妈平时说话的声儿。

我刚想跟我妈说话,她就冲了过来,用手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手就跟钳子似的,

劲儿也忒大,长指甲都扎进了肉里。马上我就喘不过气儿,手刨脚蹬,那会儿,

我觉着我要死了,但最后一口气没咽,不知从哪传来了一声猫叫,这猫叫把我从梦中惊醒。

这梦忒清楚,就跟真的发生过一样,当时我吓得一身冷汗。”“你们哥俩做了一样的梦?

”三姑惊异地望着祥子兄弟两人。“可不是,我们就像都在一个梦里。”生叔也点着头,

“还有件怪事,我俩惊醒后,发现身上都盖了东西,我盖了一个被罩,

而我哥身上多了条毛毯。我们记得一直是坐在门板旁的长凳上守灵,轮流的烧纸,

看着长明灯,也没盖过东西啊。”“啊?还有这种事?”在一旁的我听着也觉得甚为诡异,

按捺不住插了一嘴。“九儿,别多嘴。”三姑制止住了我,接着继续问祥叔兄弟,

“老婶子活过来之后又发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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