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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5-29 09:43:45

第4章

回到家,祥叔还头昏眼花,心里总不踏实,他一头扑在炕上,直接昏昏的睡了过去,睡梦中,

他又看到了那双幽蓝、恶毒的眼睛,

那种刻骨的仇恨在一直看着他;他也看到了赶着马车的父亲,还是四十多岁光景,

还在赶着马车,不过马车走过的是无边的黑暗,始终没有尽头,但父亲依旧不知疲倦,

一直在奋力挥舞着鞭子……祥叔一直接趴了大半天,傍晚时才起炕,但依旧四肢无力,

疲惫不堪。当晚,一碟花生米,一盘炒鸡子,祥叔自己灌了半斤烧刀子,酒虫上脑,

不等老太太拾掇桌子,就从被垛拉了枕头,倒头睡去,迷迷糊糊地半夜醒来,

只觉得头重脚轻,口渴难当,脑瓜子像炸开一般疼,起先祥叔不想动弹,可实在口渴,

只觉得嘴巴里似乎连唾沫都凝固成了碎末。祥叔闭着眼,在炕上犹豫再三,

最终还是披衣下地,准备去堂屋找水喝。祥叔迷迷糊糊打开房门,只觉阴风扑面,

透骨的冰寒直接侵入骨髓,同时,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冲天的骚气,从鼻子直接钻入气管,

又涌入心肺,继而说不出的憋闷,眼前随之金花乱坠,祥叔不禁大惊,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黄皮子!是黄皮子的味儿,出于本能,更是多年经验告诉祥叔,

一定是招了黄皮子,而且不是一只两只,是一群,

祥叔有生之年这是第一次闻到如此冲天的腥臊。祥叔醉意尽解,睡意全无,

蹑手蹑脚摸到窗前,借着朦胧的月光,就见自己家门口密密麻麻的一片,

至少涌了数百个黄皮子。祥叔头皮发麻,头发都竖了起来。

这些黄皮子有的前爪不停的挠着地;有的弓着身子,

一下一下用头拄着地;有的直接匍匐卧在地上。虽然黄皮子的姿势不一,

但仔细看去这些黄皮子的动作却颇有节奏,又有着一个最大的共同点,

那便是大大小小的头颅都有规律、有节奏的一仰一起的在地上叩拜,随着叩拜,

也一起发出着“吱吱”的叫声。一只黄皮子的叫声为不可闻,

但上百个黄皮子一起有规律的叫声却是形成了极大声响,

而这有节奏的声响中充斥着怨毒、悲戚和苍凉,在这样漆黑的深夜,任谁听到都会毛骨悚然,

心胆俱裂……祥叔愕然,“这些畜生在做什么?

难道他们在……”一个祥叔自己都很难接受的念头在祥子脑子里涌现,“他们,他们,

是来给早上那黄皮子出殡的?他妈的,收拾了一个,这一帮都找上门来。”祥叔虽然胆大,

但心也跳成了一个,

同时幼时那个夜里很多黄皮子将他们父子包围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祥叔脑海。忽然,

祥叔感觉在黄皮子队伍中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向他这边瞄了一眼,祥叔心头一颤,

那目光冷冷的,如一把利刃,直接刺到了祥叔的心肺,也就在祥叔错愕之际,

所有黄皮子都齐刷刷站了起来,一双双眼睛都恶狠狠地盯着窗前隐匿的他。祥叔稳了稳心神,

也不做声,仅是依旧站在窗口注视着众黄皮子。众黄皮子也无其他动作,弓着身子,昂着头,

冷冰冰的怒视着窗口依稀映出的祥叔的身影,双方就是如此僵持着。

这种僵持维持了几分钟光景,之后一只瘦下的黄皮子缓缓踱着步子来到黄皮子队伍前面,

一边注视着窗前的祥叔的影子,一边挑衅的在队伍前慢慢的迈着四方步,

而其他众黄皮子开始有规律的用前爪挠着地,同时喉咙里发出有规律的低吼。“这,这是,

讨敌骂阵?这些畜生真成了精?”祥叔心下念叨着,不过此刻心底的惧怕也早已挥之而去,

事到临头,祥叔也隐隐知道这些畜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与其躲在屋里,不如迎面一击。

祥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定了定神,厨房摸了菜刀,顺手拎了剩下的那半瓶烧刀子。

拉开房门,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那沉稳劲儿,犹如晚饭后去猪圈喂猪。黄皮子见祥叔出门,

也是一阵骚动,但依旧都毫无退意的盯着拎着菜刀的祥叔,而在队伍最前,

耀武扬威的黄皮子早已身子一晃,闪进队伍中。祥叔对着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

凭借与生俱来的煞气,再加上烧刀子下肚,威风凛凛,血贯通人,威势犹如天神下凡,

恶狠狠的道:“你们这些畜生,不怕死的过来!”威压之下,

众黄皮子不由得往后都退了几步,似有退意,然而,

在队伍里传出“吱吱”的几声尖锐的叫声,众黄皮子竟也“吱吱”回应着,登时,

黄皮子似集体打了鸡血一般再次恢复斗志,仇视的目光怒视着祥叔,并向前逼近了几步,

一阵宛若可见的杀意直接涌向祥叔。祥叔依旧毫无惧色,索性把菜刀丢在地上,

院里抄了一个方凳坐下,一边抿着烧刀子,一边瞪着众黄皮子。“不认怂的就过来,

老子陪你们玩!”祥叔拎着烧刀子猛地灌入口中。而众黄皮子也不敢上前,依旧怒视着祥子,

并不停的用前爪挠着地。咕咚咕咚,几大口,半瓶烧刀子都下了肚,烈酒入喉,

祥叔也有七分醉意,酒劲上涌,祥叔杀意外放,手中空酒瓶子猛地向众黄皮子砸去,

随即左手抄起菜刀,右手挥动原本坐着的方凳,整个人如下山猛虎般向黄皮子队伍冲了过去。

变故陡升,黄皮子队伍初始也一阵大乱,四散奔逃,但不多时便又有了秩序,再次聚拢,

毫不畏死的齐向祥叔扑来。祥叔如天神下凡,凳子一抡便有三五个黄皮子倒地,菜刀一挥,

黄皮子早尸首两分。不多时地上已一片殷红,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只黄皮子尸体。

祥叔越杀越勇,黄皮子也毫不退缩,如潮水般不断扑向祥叔。鸡叫了两遍,天快亮了,

黄皮子虽然也依旧悍不畏死地一波波扑向祥叔,但在祥叔左突右撞的冲击下,已折损近半,

其攻势渐弱,并开始逐渐后退,到最后竟分出两批,

其中一批用嘴撕扯着受伤未死尚能行动的黄皮子往后退去,而另一批也不再与祥叔拼斗,

仅是站在原地怒视着祥叔,祥叔隐约知其意是断后撤退,只要祥叔稍有异动,

它们便会直接扑上来,顽抗到底。祥叔并未追赶,他也早是强弩之末,

被黄皮子抓咬的遍体鳞伤,虽无大碍,也满身是血,周身剧痛,仅靠着那股煞气在勉强支撑。

最后,所有黄皮子排列有序的撤到了祥叔几米之外,祥叔依旧拎着沾满血迹的凳子和菜刀,

怒视着黄皮子,只见这些黄皮子,一扫刚才的狼狈,迅速集结,很快两拨队伍二合为一,

又排列成了整齐的队伍。黄皮子似不急于逃命离去,从队伍里闪出一个比较小巧的黄皮子,

祥叔认出,这也正是那只方才在院里跟祥子挑衅的黄皮子,那小黄皮子在队伍前跺了两步,

随后“吱吱”的冲着祥子叫了两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站在原地的祥叔,

祥叔却不做声,怒目黄皮子,眼睛里直接瞪出了火。而那黄皮子似乎并无畏惧,

直接迎视着祥叔,怨毒几乎能毁灭天地,

那目光如几把利剑直接刺进了祥子的心……东方现出鱼肚白,天亮了,

幸存的黄皮子最终有序的撤去,祥叔颓然的坐在地上,浑身是血,衣服都已破烂,

脸上也几处被抓伤,地上一片狼藉,满是黄皮子尸体,泥土都被血迹染红。

“仇恨以及那个黑夜的眼神纠缠了整整几十年,我宰了他,报了仇,有了解脱,但那个凌晨,

那个小黄皮子的眼神,又刺痛了我,扎进了我的心,又在我心里打了一个结,那双眼睛,

死死的盯着我,眼神充满怨毒,尽是愤恨。那天睡觉,我又梦到了你四爷爷,

在黢黑的道上赶着马车。”……祥叔的故事嘎然而止,黢黑的屋里登时一片沉寂,

我听的入神一时竟忘了说话,一直过了十几秒钟,我才回过神儿来。“咳,咳,

祥叔你这故事也太邪乎了吧!”“你小子没听睡着啊?”“这么邪乎的故事我咋睡的着?

”“不邪乎咋能是故事?”“这邪乎事是真的吗?”“真的假的就是一个故事!

”“你这故事讲完了?”“故事哪有个完与没完?”祥叔的语气平的像村西口的电线杆子,

但我分明感觉他话里还有话。“肯定还有下文,再讲讲!”我隔着被碰了碰祥叔。“不讲了,

明个还得早起呢!”“听故事听得我也精细了,也睡不着啊!”“……”一秒钟,两秒钟,

三秒钟,五秒钟……十秒钟,祥叔那老小子却装死没了动静,料想是不会再说话了,

而我此刻确实睡意全无。索性,我从被窝伸出手,直接摸着了炕沿的灯绳,轻轻一拉,

“吧嗒”一声,屋子里恢复了光亮,再看祥叔闭着眼,皱着双眉,他也没睡着,

肯定心里再盘算着东西,屋里骤然的亮光,祥叔忙不迭的用手捂住了眼睛,“混小子,

大半夜的,又开什么灯!”“祥叔,我真睡不着!”“睡不着怎么办,喝点啊?

”“大半夜的,还喝啊?”“喝不喝你定!”“那不喝了吧?!”“不喝就算了。

”“要不就整点!”说着话,我跳下炕,去堂屋搬桌子、拎酒、拿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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