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像一支离弦的箭,一下子就蹿了出去。我的速度之快,
一下子就跟那具尸体擦肩而过。瞬间,就蹭了我一身的血红。但是这会儿,
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了。现在,我只想逃命。
而且就是刚才从那具血红的瓤子身边蹭过的时候,
我就觉得那东西的肩膀好像是往前挺了一下。仿佛他是想借助自己肩膀的力量,拦截我一下。
他是死的还是活的?一瞬间,我脑子里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现在我已经开始后悔,
自己不该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毕竟我跟月牙儿不同,她这个夜部判官手里有的是杀手锏。
而我除了一个“实习夜游神”的身份之外,什么都没有。别说遇上个鬼,就算遇上个流氓,
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刚才我从门口走到这里来,用了足足两分钟的时间。
可是这次蹿回去,用了还不到十秒钟。就在我蹿至门口的瞬间,
就见玻璃门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手写出一串字:你还走得了吗!那些字血淋淋的,
像是什么人用手蘸着血写上去的一样。尤其是在一些笔画上面,
血珠沿着玻璃正在缓缓地向下流动。那些鲜红的,正在向下淌着血珠的血字,
昭示着这些字都是刚刚才写上去了。而这个房间里,就只有我和那具没皮的尸体。
这些字都是他写上去的!就在刚才我去查看水龙头时,短短的片刻间,
他不仅在这扇玻璃门上留下了字,而且还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我的背后。试想一下,
如果不是我早一步发现,现在他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呢!现在我已经彻底麻了爪了,
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可是那扇玻璃门关得死死的,我用手连拽了几下,都没能打开。
那具血瓤子此时在什么地方,我压根就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但是我知道,
如果不立刻离开这里,保不齐下一刻,我就会变成他那副鬼样子。想着,我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撞向那扇玻璃门。在我印象当中,
这种门只是用来隔绝外面经过的人的视线的,根本就禁不住我的一撞之力。
我瞬间就撞了上去,就听砰的一声,我整个人就好像一块饼子一样,
一下子就拍在了一堵墙上,不但没能把门撞碎,反而震得全身骨头,都跟要散了架似的。
巨大的反弹力道,一下子就把我从门上弹了回来,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就这一下,
我差点没给撞晕过去。我趴在地上,拨浪了一下脑袋,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忽然出现了一双血肉模糊的脚。这一定是刚才那具没皮尸体的。
这东西来的悄无声息,实在是太他妈恐怖了!我一抬头,正看到那张没皮的脸,
正在以一种俯视地姿势看着我。血红的眼睛,略带弧形的嘴角,仿佛是在讽刺我的愚蠢无能。
他那一双眼睛,好像利箭一样,一下子就刺穿了我的心脏。瞬间,我就感觉呼吸不畅,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我的咽喉一样。就在这个时候,
我忽然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乔言!你在哪里!这是月牙儿的声音!看样子,
她一定是发觉我没跟上,所以这才找回来了。此刻我真想大声呼救,
但是我的喉咙里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尽管嘴巴张得很大,但是却连一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张血脸,用一种讽刺和嘲弄的眼神盯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件玩物一样。
我就像是他手里的一只小虫,只能被耍弄,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此刻,
我心里焦急的就快喷出火来了。月牙儿显然还没有发现我在什么地方。但是眼下,
这个血瓤子随时都能要我的命。谁知道月牙儿找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还活着。
我正急得五内俱焚的时候,就听月牙儿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走廊里,
显然他已经找到这个地方来了。瞬时,我心里一阵大安。就凭这小妞的手段,
昨晚那个纸人都尚且不是她的对手,眼前这个也应该不在话下。
月牙儿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在走廊里回荡,显然她已经断定我就在附近。
有两次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从玻璃门前一闪而过。这会儿我的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
心说你个死丫头,你倒是挨个房间的搜啊。月牙儿就近在眼前,可她就是发现不了我。
我在绝望和希望之间徘徊,心情忽高忽低的,几次都差点儿把心脏搞痉挛了。那个血人,
一如既往地盯着我,仿佛是在看一出好戏。月牙儿第三次从玻璃门前经过之后,
声音渐渐远去。显然她是要换个地方继续找。此时我就躺在门后,随着月牙儿的远去,
一颗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心说我这条小命算是彻底玩儿完了。月牙儿的声音远去之后,
那个血葫芦渐渐地弓下腰来,一张可怖的红脸逐渐想着我的脸上贴了过来。我一下子就毛了,
心说这东西想干嘛!眨眼之间,我跟那张血脸之间距离已经很近,甚至都不足十公分了。
这个距离之下,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红色的肌肉一抽一抽地跳动。饶是这个距离,
他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继续缓缓向我脸上贴来。这会儿我全身的毛儿都快炸了,
心说看这架势,这东西不会是想亲我吧。且不说这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就是这张血葫芦一样的脸,被他亲上一下,我下半辈子估计就剩吐了。
就在那张脸即将贴在我的脸上的时候,突然就听玻璃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人正在踹门。随即月牙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臭不要脸的,赶紧给我开门!
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不要脸的勾当哪!”这会儿我都快哭了,心说小妞姐姐,快来救命啊,
我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月牙儿一如既往地彪悍,踹得那扇玻璃门乒乓山响,
整个房间都被震得一瑟一瑟的。可是那扇门,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丝毫要被踹开的趋势。
就凭月牙儿的手段,别说是一扇玻璃门,恐怕就是扇铁门,这会儿也该有点动静了。
可是那扇门,竟然一丝变化都没有。就在踹门声响起的瞬间,
那个血人贴过来的势头戛然而止,一张血脸堪堪停在了我头上,跟我面面相对。
这种姿势之下,那张脸上的血开始缓缓滴落下来。转眼之间,
一条血丝就已经悬在了我的面前,几乎就要滴进我的嘴里了。我心说大姐你倒是快点儿啊,
再迟一步,我就要跟这个血葫芦亲密接触啦!就听月牙儿嗔怒道,“好啊,
竟然连姑奶奶我的路你也敢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就见玻璃门的另一面,
还是出现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是一些字的笔画。尽管隔着磨砂玻璃,
我依旧能够猜测得出,月牙儿应该是在外面写字。她手里那只判官笔的威力我是见过,
连纸人的棺材都禁不住她的两笔大字,更何况是这扇小小的玻璃门。
月牙儿的字瞬间就完成了,隔磨砂玻璃反向看过去,既像是字又像是鬼画符,
我根本就认不出她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