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小陆夸赞的一家中餐馆吃过饭后回到家,那串数字依然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178.1526。久久无眠,我无法克制的缅怀起跟昔日好友的种种校园往事。突然,
一道闪电划过思绪,178,1526难道是跟他以前常玩的摩尔斯解密游戏?拿出字母表,
按照只有他两能懂的频率设置进行拼写翻译。‘小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我用力甩甩头,翻译过来的意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生死两隔的见面,
如果可以选择不见会更好吧,翻译出来的意思跟印象中那个出生贫苦,
但总喜欢一脸坏笑的苟文明重合上了,我确信这是他的风格。常久隐藏在心底的愁绪,
竟然因为他这一句别样的道别,舒展开来。心想自己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凡事总会太纠结,
不得不佩服苟文明的大气,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苟哥,一路走好!次日无事,
内脏检测结果出来,死亡原因跟现场判断没有太大出入,唯一另人意外的是,死亡时间是,
一月前。也许他是在某种特殊环境中死亡的吧,心里安慰着自己,努力克制住思想的深入,
我只负责解剖,调查事宜还是由专人负责吧。明天到我轮休,我准备去红枫市郊散散心,
逃离这个钢铁水泥浇筑起来的霓虹牢笼,去看看青山绿水田野炊烟,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计划好的行程,被清晨的一个快递电话彻底打乱。电话那头的快递小哥很礼貌的告诉我,
有一份保价极高的快递需要亲手交到我手上,回想自己最近根本没有在网上购买个任何商品,
二话不说直接当诈骗电话挂断了。保价极高,怎么可能,网上购买物品虽然方便,
但在穷苦出身的我看来,始终觉得网购缺少了那种购物的原始快感,
更别说给快递做高额的保价了。后来在快递员反复两次拨打电话解释后,
我才勉强相信了快递员,并且定下交接时间。那一刻的我无法预料到,这份不明来历的快递,
将改变我今后人生轨迹,带我走进一个狗血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的离奇世界。
快递小哥迟到近20分钟的后,一份没有寄出地址的文件袋,
从一脸不好意思的快递小哥手上交给了我。我看着头上微微冒汗的快递小哥,笑着签着字,
安慰道:“我等会没关系的,下次再有我的快递,你直接给我说准确的时间,
也省得你那么赶,电瓶车骑太快很危险。”小哥连连点头道歉,解释是上一个女顾客两年来,
每次都以怀孕为借口,非要让他送到家门口,不然就投诉他,他揽件时没仔细看,
不小心把那个祖宗都包裹一起揽了,所以耽搁了我的时间。我微笑点头表示理解,
目送快递小哥离开后。拿着文件袋回到家,捧着文件袋犹豫好久,才缓缓拆开文件袋。
文件袋里只有半张雪原的高清实景照,白茫茫的单一颜色占据了照片三分之二的版幅,
照片一角还有个女孩,女孩身后则被人刻意的撕掉了,由于镜头太远的缘故,
女孩面部有些轻微的模糊。拍照时间显示是1年前,照片中女孩表情很是凝重,
明显还在跟身后的人交流着什么,她身后的场景已经被人撕掉了,
不知道是否跟她一样穿着怪异,像是某些伪科幻片里才能看到的连体紧身衣,
画面的不协调只能让人感觉怪异。我的双手在我认真看见清楚女孩面容时,
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照片中的女孩就是我3年前因交通事故跟我女友一起死去的亲妹妹。如果记得没错,
出事时她刚要上高中。我不会看错的,女孩眼角的小红痣,红痣下面的月牙型伤疤,
都在默认着她是我已故妹妹的身份。照片后面有有一个地址,几句无关紧要的问候,
还有一个熟悉的署名,苟文明。署名下面还一段话。是苟文明的笔迹,很讽刺,
昨天我看到他名字时只是觉得熟悉,现在竟然能一眼认出他的笔迹。
照片背后写着:“不要惊讶小涛,是我苟文明,现在你已经看到我的尸体了吧,哈哈哈,
不要为我难过,我给你寄这封信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去一个地方帮我取一样东西,
如果是活物就好好照顾它,如果是别的,
那你一定要想清楚能不能接受里面内容对你世界观的冲击再打开。
”“还有照片上那个女孩的事,去了那个地方你都能得到答案。
”后面是一串只有我们能看懂的数字。用以前的摩斯密码频段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一个地址,
到一个叫桐子林的地方,哪里有他留下的东西,留白处还有他画的一个蹩脚笑脸表情。
最后的时间落款是2018年.10月,1年前的信?
照片后文字的落款时间是高清相机自带水印时间之后的一个月,寄件时间是1年前,
收件时间是我亲手解剖完他之后的一天,他的死亡时间是1个月前。说这一切不是特意安排,
都是巧合,可能吗?我用许久未思考的脑袋,认真分析了一上午利弊,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兴许是对以往友情的一种寄托,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1年前就准备交给我,
还有照片上的那个女孩身份我也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冷静下来的我已经压制住直觉的冲动,
没有立刻出发,理性告诉我,
小妹跟那个我唯一爱的女人都是我亲手埋进那座我年年都去的墓园。
虽然不知道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正常死亡的话,
遗体肯定是不会出现在刑事解剖台上。跟单位请了假,开车向着苟文明信中所指的地方。
那是云省跟川省交界的一个小镇,百度搜素到关于小镇的信息是,
小镇以前是一个出产煤炭的矿业小镇,曾经很繁华,有上百家大小不一的矿业公司坐落于此。
后来由于国家对矿产资源的安全集约化整治,所有不达标的小煤窑都被强制关停。
从此小镇开始萧条,常住人口不及繁荣时的百分之一。经过两天的驱车跋涉,
来到目的地准确位置时我傻眼了。来宾大厦,一栋8层楼高毫无设计感的臃肿建筑,
坐落于小镇最西位置,这也是小镇繁华时,各矿业公司的联合办公大楼。大楼前,
一条双向车道蜿蜒进入大山内的矿区,
很难想象这条山路上曾经有上百家矿业公司的货物在这条疮痍的老路上面运送向全国各地。
原本应该白皙的外墙瓷砖上积满了灰尘,一楼七八间底商只有一家开着,
其他的卷帘门上厚重的粉尘佐证着门前这条经济线此时的萧条。上楼的梯步开在大楼的中间,
通向2楼的楼梯被一道落满灰尘的大铁门整个档住。我无奈,
只得跟一楼一个开超市的胖大姐打听起大楼情况。
懒洋洋胖大姐得知我是来大楼706取一年前朋友给我留下的东西时,
她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就是不说话。最后在花费几百元买了些香烟饮料后,
她马上变得健谈起来。在交谈中得知了她起先怪异眼神的由来,她告诉我上楼的铁栅栏,
在近几年来几乎就没开过,更不可能有人会在1年前给我留下什么东西。
丝毫听不进已经打开话匣的胖大姐,正滔滔不绝讲述起大楼曾经的繁盛,
她这间小超市的火爆,我陷入了疑惑。难道是自己弄错了,不是这个地方?但桐子林西,
来宾大厦,706这些关键词都对得上啊。抱着来都来了,还是上去看看的想法,
在超市胖大姐哪里要来了大厦管理员的联系方式。打过去那边接电话的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
普通话里夹杂着很重的地方口音,最后在我许诺给他300元报酬后,他才没有再推迟,
双方约定明天来镇上开门。在小镇一家挺干净的旅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大楼管理员踩着下午饭点总算‘如约’跟我见了面。大楼管理员姓毛,
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穿着邋遢,眼睛很清澈,可眼神看起来有股农民式的狡诈,
总喜欢半睁着眼镜跟我说话,嘴里一口大黄牙,咬着烟屁股,
话里话外都是从他们家过来路途多么辛苦,还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为了办我的事,
连中饭都没吃上。看这人装腔作势的模样我气得牙痒痒,昨天我就在导航上查过他说的住址,
路程明明顶多20公里,就算是山区国道再难乘车,
最不济哪怕是用脚走也不至于要大半天吧。而且中午给这货打电话,
询问这家伙到达的准确时间时,还能隐约从电话那头听见麻将特有的清脆碰撞声。
老毛一嘴塑料普通话开始各种扯淡,听得我十分无语白眼直翻。
最后在他明里暗里的一再暗示下,不得不耐着性子在小镇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馆子,
请老毛吃了一顿。老毛这家伙本就抱着吃大户的心态,一通胡吃海塞,
外加两瓶当地特有的乔子酒,心满意足吃完后,老毛才屁颠屁颠带着我去来宾大厦。
吃饭期间我经不住劝酒,被什么不喝就是不给你毛老哥面子,
什么不喝就是看不起你毛老哥是个农民的话语刺激,没完没了听得我一阵头大,
我无奈之下不得不端起了酒杯。哪曾想,老毛这货,酒桌文化丰富,老说些让我自己都有种,
不喝就真的看不起他的感觉,有一口无一口地喝了不少。席间老毛还在大快朵颐的同时,
给我绘声绘色的讲起一个发生在来宾大厦初建成时的一个离奇故事。